百鳞声音梗疼,“我和苒苒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绝的,他浑身上下不成人样,那一双眼睛仿佛没有灵窍,呆滞冷硬……”他神色微微缓和,“要不是苒苒将他从地狱里拉上来,哪里会有今天意气风发的沈绝?”
最后一句是他特意加上的。
他眸光再次睇向池念,“所以苒苒在沈绝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。”
从地狱里将人拉起来,形同再造。
池念收起心里的狼藉,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眸,“百老师,你是在警告别妄图动摇安荏苒的位置吗?”
后面几句明显是故意说给她听的。
百鳞微微一笑,“池小姐你是个聪明人,聪明人就应该懂得审时度势,别到时候输得一败涂地。”
输?
池念失笑,“我早已没什么可以输得了。”
这颗心早就已经输掉了,既如此,又何妨再加大赌注呢?反正她已经一无所有。
她擦干眼泪,坚定的走上楼。
百鳞摇摇头,倘若当时荏苒有她一半的坚定,现如今又怎会有池念的存在。
苒苒才是输了的那个人。
池念没有回卧室,而是去了另一间房间,房门关上的那一刻,她仿佛脱力一般缓缓滑下。
她抱着双膝,情绪崩溃不过一瞬间。
她原以为自己不容易,却没想到有人活着就是一种错误,他现在看似风光无限可背后又有多少血雨腥风。
池念哭得真切,却没想到两间房的阳台是互通的,沈绝听到动静,翻身来到这个房间。
脚步声响起,一声声,由远至近。
她抬眸,看着那人乘着月光而来,眸光晦暗,隐隐渗出无奈,“你哭什么?”
她咬着唇,不发一言,直至尝到血腥味,她才惊觉唇破了。
耳边幽幽一声叹,他将她抱起,“地上凉,别傻坐着。”
池念也哭得累了,顺势搂住他的脖子,“阿绝……”
她很想问问他,国外那三年是怎么过来的?
他似乎也猜到她想问什么,低头吻了吻她,“我忘了。”
忘了?
多简单的两个字,那些血淋淋的曾经又怎是这两个字可以概括的。
池念强扯出一抹笑,“忘了好呀,忘了以后,你的脑袋里就可以有我更多位置了。”
她会努力将他所在意的一切都还给他,不会再让他一个人面对凄风苦雨。
听到这话,沈绝眸光微微闪烁,似蕴着星光,“你说了就不许反悔。”
说了就不许反悔,此一生,他便咬定了是她。
池念又哭又笑,“我才不会反悔呢。”
她攀上他的脖子,恶狠狠的咬上去,直至留下鲜明的痕迹,“你看,这算是盖了公章,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脖子上的疼痛不值一提,他低头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失笑,“幼稚。”
她冲他亮出牙齿,“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圈养的人了,不允许背着我勾三搭四。”
“盖公章还是得盖结婚证。”他认真的看着她,“我们结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