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要等你父皇回来才行。”房雪君又拉了拉他布锦,“.…..刚才听说你要亲自到南方去?需要为娘跟你一起吗?!”
“有李统领跟着就好!”
少年说出自己的想法:“狄卿所说,跟太子太师所言相差不多,他们都是绝顶聪慧之人,定然有所预兆。我人小言轻,当听从他们。
亲自到南方也是我的主意,吴越两州归附已有四年有余,那边遗留贵族尚有,不常沐朝廷之恩,民间百姓怕会被有心人蛊惑……对了,母后可有西征军的消息?那边已经很久没有消息过来了。”
少年语气诚恳,一连说了心中所想,随后颇为得意的看向母后的脸色。
妇人摸了摸他的头:“还没有消息过来,不过你父皇带了那么多兵将,料想也不会太难。”
“至于太子想亲自去南方,那敢想敢做,不过在去之前,你可要回一趟定安城,见一见你大母,听说她身子骨不好,卧病在床。”
“大母病了?”苏谌小脸愣了一下,他又和母亲说了几句转身离开,走到半道陡然加速,飞奔起来。
“我先下去准备,过两日,孩儿就回定安城。”
房雪君并没有出言阻止,她知道苏谌对苏府上的亲人是很看重的,尤其是阿爷和大母,每年回定安都被萧婥带着到处游玩,想要什么就买什么。
老妇人不仅仅是溺爱,每做一件事,都会给这位年幼的太子讲一些通俗易懂的道理。
苏谌对这位大母非常敬爱。
六月中旬,苏谌将宫中事务交托给狄仁杰,便拉上荀彧和李白一同前往定安城。
长龙似得的队伍,穿过隆阳抵达容州云瑱郡,刺史汤怀元、云瑱侯吴会之赶来相迎。
太子苏谌让人传话,让吴侯和汤刺史带少数侍卫过来随驾护卫。
得到命令的吴会之和汤怀元不仅没有被少年驱使而感到恼怒,反而大喜的带上侍卫跟在后面,脊梁都挺的笔直。
这是一种御人的手法。
……
六月二十一,太子的队伍进入定安城,相对燕京的富庶华贵,这里做为龙兴之地就显得朴素静谧。
大量的农田围绕村寨开垦出来,城池在两年里略有扩建,城门内外到处都是服饰各异,操着各地方言口音的商旅行人滔滔不绝。
太子御驾过来时,繁杂的城门已经被清理了一遍,熙熙攘攘攒动的身影挤在城门两侧,望着浩浩荡荡的长龙入城。
队伍之中,微微摇晃的马车内,帘子微撩些许,苏谌看着熟悉的街头,一面面酒肆、茶肆的旗幡在街上摇曳,行人百姓都在街道两侧驻足观望,或低头窃窃私语。
远去长街,坐落城北第一列的建筑数次改建扩大,曾经的侯府已颇具王侯的规格,但没人敢有微词。
那门上的‘苏府’二字,还是当今皇帝亲手写下,然后让人雕刻,并亲手挂上去的。
不久,御驾停在了苏府外面,大伯、二伯带着家眷早已等候多时。
苏谌到了苏府,与宫中的神态有着些许不同,大抵是苏辰曾经教导过,到了家里不可将外面的威严落在自家人身上。
一下马车,少年便先向苏雍、苏烈行礼,目光扫过左右,语气不免有些着急:“大伯、二伯,大母怎样了?”
“拜见太子殿下!”苏雍、苏烈相继拱手拜下,被问及萧婥的事,脸色沉下来,随即请了苏谌入府。
大夏太子入定安苏府的动静,全城自然都知晓,不少人还专门从城南城西跑来看热闹。
十六七岁的北宫舒也在人群里穿梭,形骸放浪的吹上一声口哨,伙同几个浪荡子调戏良家妇人,被维持秩序的衙役追着跑了几条街。
“那太子的队伍好生威风。”北宫舒靠着树干,大口喘气,笑着对旁边精疲力尽的同伴说道。
几个浪荡子、泼皮嬉皮笑脸的围着他。
“你家不是跟苏府有旧吗?姜舒,你将来要是攀上高枝发达了,可别忘了咱们!”
“哈哈,有何不可!”
北宫舒正说话间,忽然有人持剑而来,不等他反应过来,那人已经推开剑锋,压在他颈项上。
“跟我走一趟。”
……
定安城内一栋酒楼之上,一身深衣,脚踏黑纹履的李儒抚须望着城北的方向,手中酒杯缓缓抬起放到嘴边抿上一口。
奉旨谋逆……
他叹了一声:“真他娘的爽。”
一刻钟不到,他要的人被带进了雅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