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敏之,你说人不是你杀的?”县令看着眼前令人头疼的二人,十分无奈得问道。
一个身份不可亵渎,一个有案在身,两个都不好相与,偏偏还搅和到了一起。
“是的。”张敏之点了点头,朝僧人问道:“两位师父是否一直守在这里?”
看门的僧人虽然对张敏之心怀怒意,但还是耐着性子点头,其中一人应道:“住持有令,闲人不得出入,所以我们都不让人进去,除了先前,梁中康梁施主进去之外,并无旁人。”
张敏之点了点头,又朝先前指认自己的僧人问道:“当时您是不是进过这个房间?”
那胖僧人料不到会问道自己头上,有些惊讶,但还是点了点头,说道:“并没有,小僧送了茶水,师祖说先不要来打扰,所以小僧没有进去,就离开了。”
张敏之又问道:“不知这间禅房每日可有人打扫照顾?”
“也是小僧在打扫的。”胖僧人应道:“师祖的一应事务都是交由小僧打理。”
“今日是几时打扫的?下雨之前还是下雨之后?除了那个人,可还有别人进去?”
张敏之一连问了几个问题,那僧人仔细想了想,这才小心翼翼回答道:“小僧是在雨前打扫的,因为今日下雨,所以没有香客上山,除了那个人倒是没有旁人,因为师祖这两日身体不适,诸位师兄弟都不敢前来打扰。”
张敏之立即追问:“这位师兄,您肯定真的没有人吗?”
胖僧人以为他是在质疑自己,立刻红着眼说道:“那是自然,小僧一直守着师祖,除了那个人来的时候,被师祖叫开之外,其他时间都守着,后来发现师祖很久没有叫小僧,小僧不放心,进去一瞧,就发现师祖已经……已经被人杀死了……”
张敏之点了点头,又朝众人问道:“诸位还有谁看到和我穿着同一身衣裳的人?”
又有僧人说道:“我和定如师兄都看到过,在大殿走了一圈,当时我的定如师兄正在擦拭大殿的金像。”
“有谁见到那人是从寺院门口进来的吗?”张敏之抬起头,朝众人问道。
僧人们互相看了看,纷纷摇头,有人道:“我们又不能一直在门口守着,如何能见到呢?”
张敏之点了点头,又问道:“还有人见到过吗?”
她的话音刚刚落下,定真就拉了拉她的衣角,说道:“小僧也见过,小僧采菊的时候看到了背影,天下过雨,地上都是泥,她满脚是泥就踩了进去,委实讨厌。”
“好。”张敏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,抬起头说道,“还有谁见过那个人吗?”
众人纷纷摇头,后面赶来的梁中康已经不耐烦,说道:“张敏之,你问来问去,问这些问题是要干什么?这么多人都见到你了,难道还不能证明你就是凶手?”
张敏之冷冷说道:“就是这些人,才能证明我的清白!”
“强词夺理!”梁中康正要嘲笑她一番,不然觉得后脑勺一冷,眼角的余光扫了过去,就察觉到朱佑樘在看着自己,他的脚一抖,硬撑着说道:“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洗白自己的!”
张敏之不理会他,开始说道:“大家都知道,今日下过雨,一路泥泞,行走之时,必然会留下脚印,方才几位师兄也说过了,除了凶手在雨后进入这个房间之外,并没有其他人。我证明清白的方法很简单,对脚印。”
听到这句话,众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,就见到张敏之提起裙子走进屋内,指着地上几个已经干透了的脚印说道:“大家请看,这里的脚印有一些,但是大小不一,除了梁中康之外,就是那个凶手进入到这个房间,所以这屋子里的脚印里去了梁中康的,便只有凶手的了。”
说着,她抬起头朝梁中康说道:“麻烦你过来领走你的脚印。”
梁中康万分不愿,却还是无法,只能走过去,踩上其中一道,张敏之蹲下身看了看,朝他挥挥手,说道:“很好,这是你的,那么旁边那个大一点的,就是凶手的了。”
说完,张敏之站起身来,撩开裙子,抬起脚,往那脚印上踩下去,而后朝梁中康说道:“中康兄,可否帮我看看,这个脚印与我的脚是否合称?”
不用梁中康出声,大家已经看得明明白白,然而梁中康依然不服,说道:“你既然有心杀人,那自然会想到这一点,可以穿上一双大一点儿的鞋子掩人耳目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会说到这一点。”张敏之似乎是早有等待,蹲下身一把抓住他的脚,朝他说道:“你把鞋子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