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天,三天之内就要查出真相,你这么说,难不成你已经知道真凶了么?”朱佑樘反问道。
张敏之讪讪地笑,说道:“并没有,我今日才翻了刑部做好的笔录。”
“可有什么新发现?”朱佑樘见她如此,心中无奈叹息,又不好真的严厉责怪,只能顺着她的话发问,好转了话题。
张敏之摇头,说道:“昨天晚上出事的时候,大部分人都在小聚,但是并未出席的人也有不在场的证据。”
孟泽良说:“昨天晚上,我跟比哈剌约好了一道看星象,可是看到了一半,他觉得困,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,大约一炷香的时间,醒过来之后,我们就继续观星象了。”
这一点,得到了比哈剌的证实:“是,听闻明国的钦天监十分厉害,孟兄恰好也喜欢,我们比赛之前就约好了一同观察星象,只是那天我看着看着,奢睡症又犯了,得了孟兄的允许,趴在桌上睡了一觉,幸好这次睡的时间短,醒来的时候,听到更夫在报更,算算时间,大约也就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同样看星星的,还有一位是瓦剌大使,他说:“我自幼对星象十分有兴趣,昨天夜里天气很好,星空璀璨,我就去了会同馆内的小山坡看星象,我还记得,昨夜的渐台星十分璀璨,比之草原上的,更为迷人。”
梁中康跟着朱子仪进宫去了,宫中的内侍都看见,可以为他作证,还有三位龟兹学子,则去了会同馆的藏书楼看书,不过因为不小心,差点把藏书楼给少了,还好巡夜的关官员发现地及时,只烧了几本书。
除此之外,就只剩下朱佑樘了。
“如此说来,我的嫌疑倒真是很大。”朱佑樘缓缓说道。
张敏之摇头:“其实,瓦剌大使的不在场证据也十分脆弱,他说他夜观星象,但是并没有旁人看到,只是……”
朱佑樘知道她的意思,代替她说道:“死的是本国的王子,王子死了,他回去知道也难逃责罚,所以他要动手的几率几无可能。”
“几无可能,却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她说道,“之前也说过,瓦剌国内的局势也十分紧张,也先虽然称王了,可是身边的人,还有原来脱脱不花的部下却未必服气,如果这一次是借刀杀人呢?”
“即便如此,大使也不会亲自动手,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瞒得了一时,终归会露出马脚,他又学汉话,又研习天象,野心必然不在于此。”
张敏之明白过来,却是笑了笑,说道:“但是,我们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此人,也学着他们的法子,转移一下嫌疑,反正他的手上肯定不干净。”
“如果可以,刑部也会将此隐瞒下来。”朱佑樘提醒道,“不要忘记,他们的目标是我,就算我有一万个不可能动手的理由,他们也会抓住这个所谓的事实紧咬不放的。正如怀宁县主,她见到了我的玉佩,就认定我一定是凶手。”
张敏之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那块玉佩,殿下可曾离身过?”
朱佑樘侧头,抬手将自己的玉佩解下来,放到桌面上,说道:“这不过是一块极其普通的玩意儿,我偶尔用一用罢了。”
张敏之盯着那玉佩问道:“也就是说,如果丢了,或者有人拿走了又送回来,殿下也不知道?”
朱佑樘点头说是,“我素来不管这些。”说着,他突然想到了什么,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绿色的带子,不用看也知道就是小包子。
小包子正睡得舒服,猛然被朱佑樘拉出来,颇有些怨念的摇着脑袋,待见到张敏之,又兴奋起来,以为她是给自己带了食物,立刻准备冲过去讨食,不想才挪动了身子,就被朱佑樘一把拍在了桌面上,小脸撞到了玉佩上,立刻露出尖锐的牙齿,张开嘴巴就要把它吞进去之时,就听到朱佑樘出声说道:“住嘴!”
它张大的嘴巴委屈地闭上,连贴在玉佩上,对那温度倒是很喜欢的样子。
“闻一闻看,除了我的,还有没有旁人的。”朱佑樘淡淡得命令道。
看着小包子的脑袋在玉佩上面蹭来蹭去,张敏之忍不住问道:“它……它是一条蛇……怎么可能会闻得出来?”
话音一落,小包子蓦地抬起脑袋,狠狠地盯着张敏之,相处久了她立刻从它的目光里看出了愤怒,连忙解释道:“这玉佩在殿下身上挂了有些时间了,就算有旁人的气味,恐怕也不会出现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