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慢慢弯着身子向前潜行着,他有着异乎常人的记忆力,这也是他在赴死队所要学习的内容之一,襄阳城虽对他们只开放了几日,但内里的路径他早已谙熟,但此刻他却走错了路,因为他走的不是朝着天牢去的方向!
他并未走错路,他的确不是要去天牢!因为他知道去天牢只有一个结果,那就是送死!故他要去离天牢最远的地方,神机营的营地,那些弓弩手若是相隔数丈个个都是杀人的利器,可如果近身他们也会变得毫无战斗力!且这样可以将天牢的守军全都吸引过来,那时再趁乱闯入天牢便容易多了。?? ·
他慢慢在夜中潜行着,静悄悄毫无声息,待躲过几个火把后,他离神机营近了,突然他脚步停住了,几个夜巡的官兵仿似发现了他的踪迹,脚步急促向他这里赶来,他忙转身子闪到一旁,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撒于地上。
那几个人近了,手中的火把将周围照的若白昼,几欲显出他的影子,他忙身子一缩又向阴暗处躲进去几分,刚缩进身子几个声音响起。
“这是天官赐福吗?我们今天可是发达了!无端得到了这些银子,比我们当兵一年赚的都多!”
“嘘,可不要说出去!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!我们几个分了它!”
“这可是不义之财,不要拿!还是交给将军吧!”
“你疯了,这么多的银子,够我们回家种地娶媳妇了,明日我们便走,这该死的勾当谁爱干谁干,老子再也不卖命了!”
“不义之财,取之会没命的!”
几个声音在那里争吵着,冷啸云慢慢将饮魂剑拔出,手中的飞针也早已蓄势待发,突他猛地钻出双手挥动,几个欲分银子的人只觉眼前一花,便再也没了力气,慢慢的将到手的银子洒落一地,喉咙里淌出滚烫的热血。? ??? ? ? ?·
“不义之财,取之会没命的!”冷啸云默默说道,将其中一人的衣服脱下,又将自己的黑衣脱下和他做了个交换,将尸首慢慢搬开移至隐秘处,取出饮魂剑猛地劈出一剑,将地上的沙土击起掩盖了血迹;才转身欲走,突他又站住了,从那群尸首里检出了一个官兵背在身上慢慢朝神机营而去。
片刻神机营已在眼前,只除了营帐外驻守的几个官兵再无其他之人,仿似神机营突从襄阳城消失一般!
冷啸云顾不得多想,将那个人放下,一闪身便钻到了营帐之后,他悄悄取出火折子,将火苗吹大,对着营帐便扔了出去,又取出随身的酒囊将它准确的抛在火折子之上,酒助火势,瞬那营帐便烧了起来,借着晚风竟欲烧欲大,片刻已火光漫天;冷啸云待火势燃起不做丝毫停留,几晃身形便到了那已死的官兵身前,他复又背起官兵大吼道:“不好了!神机营起火了!火势漫天,快来救人啊!”一边跑着一边大吼,声音响亮几欲使襄阳城所有人都听到!
片刻襄阳城一片惊乱,快刀营之人没有了李永福的指挥,顿时乱作一团,有以为火起,起身取灭火之材的;有以为是金人偷袭,提刀欲战的;有三五成群欲奔过去救人的,诸副将亦各持己见争论不一,慌乱中只好各行各事。
骠骑营有了王破虏的指挥,分二队,一队紧守襄阳城门,另一队直奔神机营灭火,但城中地形狭小,又和慌乱的快刀营挤在一起,顿时众马匹甚难展开,一时竟乱作一团!王破虏待指挥好骠骑营,又急奔快刀营,忙又对快刀营部署。一时间襄阳城中各种人马混杂,冷啸云身着官兵衣服后背已死的官兵,竟一路无人查问,直到天牢之下!
冷啸云偷眼细看,见城中人马虽乱,但天牢却一片安静,仿似周围所发生之事与他们无关似得!无数持弓箭之人紧紧的把守住天牢之门,火把所不能照到的阴暗角落,亦似有无数身影隐藏其中!
冷啸云将那名官兵放于地上,大喊道:“不好了,不好了!金人偷袭了,他们已杀进来了!”
瞬把守天牢之弓弩手齐向这里聚来,黑暗中显出无数把弓弩直直将他周身罩住,见他是官兵模样也并未放箭!
见弓弩手齐到,冷啸云又大喊:“不好了,金人已杀入城中!此刻正在神机营营地作乱!你们快去营救吧!“
众弓弩手悄无声息,慢慢的将冷啸云和那已死的官兵围入包围圈,却不再行动。? ·
“你们是冷血吗?自己的兄弟都死了,还不去搭救!金人入城了谁都别想活!”冷啸云大吼,紧紧抱住那个死去的官兵。
众弓弩手皆无语,火势冲天,城内嘈杂,他们是看到了也听到了,可他们不能去,因为他们所守的那个人太重要了!重要到他们只能抛下自己的兄弟,而守在这里了!
冷啸云见众弓弩手依旧不动,慢慢将饮魂剑藏于手中,大吼道:“妄我冒死前来通报,你们竟无动于衷!罢了,我可不似你们那般冷血,让开!我要复杀回去,要了那群金人的命,为死去的兄弟报仇!若我死了,请转告我的父母,说我是杀金人而死,并无半点退缩懦弱!”说罢起身便走,众弓弩手竟让出一条去路。
“站住!你们奋勇杀敌,我们岂会退缩懦弱!你们有兄弟战死沙场,我们同样有兄弟被金人所杀!”一个身着软皮甲,头戴铁盔之人说道,他慢慢取下弓弩,从腰上拔出佩剑又狠狠的说道:“这把剑早就渴望饮金人的血了!”
“刘副将,你要干什么!”一个同样衣着的人说道。
“干什么?杀金人!总不能让兄弟营之人看我们的笑话,说我们退缩懦弱吧!你可别忘了,前几日还有无数我们的兄弟死于金人之手呢!”那个紧握佩剑的人说道。
“金人与我们之仇不共戴天!但宗大人和金大人都吩咐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离开这里!他们的吩咐你不会忘了吧!”那个同样衣着的人说道。
“自然不会!可金人杀了我们太多的兄弟了,里面所关之人和金人比差远了!若是要处罚,那就待我从战场下来再处罚吧!”那个紧握佩剑的人身子都在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