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僧定睛一看,果真是两个好少年,瞧他们的年纪不过二十上下,虽然长得甚是矮小,身形黝黑,粗壮有力,在这样一个蛇妖肆虐、缺衣少食的环境下,这两位居然还能长得这般精壮瓷实,也实在是令人费解,莫非是天地造化,这七绝山上的柿子非但规模庞大,也着实地营养丰富,比较养人么?
不过想归想,圣僧也没有兴趣往这方面多想,在扶起两个少年之后,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被木叉紧紧扎住脖颈,此刻业已化作人形,躺在地上昏迷的敖白身上,他只无奈地耸了耸肩,幽然叹息道:“我靠,这死小白,我跟他不知道说过多少遍,打不过就跑,不丢人,可他全当作了耳旁风,真是郁闷,这下可好,又光荣地当了回伤兵,可真有你的。”
猴子听了嘿嘿直笑,悠然摆手道:“师父,这回敖白可不是因为没有逃跑而受伤的,相反他是因为乘胜追击,才落到了这样一个下场,不过这也怪俺老孙,要不是俺被那莫呼洛迦用计困住了身体,他为了要救俺脱困,也用不着这般地穷追猛打,最后着了那蛇妖的道。”
话一出口,唐三藏目瞪口呆,一脸不相信的眼神道:“我靠,死猴子你说书呢,乘胜追击也能受伤,也未免太夸张了吧?”
猴子不觉耸了耸肩,当下就把敖白受伤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个遍,听得唐三藏张大嘴巴,无比沉痛地呻吟道:“唉,穷寇莫追,穷寇莫追,更何况是有意要赚你的穷寇,有道是兵法是死的,战术是活的,真正的战争之术是要你们随机应变,灵活机动,我也不再硬要你们恪守什么,真是越教越乱,是会害死人的,你们还是好自为之,自求多福吧。”
随后木叉又给三藏介绍了敖白这次负伤的情况,敖白被莫呼洛迦用尖锐的利齿咬住的脖颈,犹如数把锋利的尖刀刺穿了他颈部的皮肉,弄得他大半个脖子上千疮百孔,全然不成样子。好在敖白久经战阵,且身为龙族,皮甲坚厚,脖子上虽有多处经脉受伤,却万幸没有被咬断,如若不然,怕当真有性命之忧,然而虽则如此,这一身伤也是极重的,擦了木叉给敷的伤药,也起码得养上三四个月才会好。当然普陀山潮音洞的治伤灵药是很神奇的,木叉拍着胸脯保证能还他一个完整无暇的徒弟,非但不会落下病根,而且脖子上连块疤都不会有的。
听到这话,悬在唐三藏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,当下点头哈腰,一个劲地向木叉道谢。不过对此,木叉也不是特别在意,瞧他一副心不在焉、蠢蠢欲动的模样,显然是在牵挂远在朱紫国的那个怪物,好快些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,早日地回归南海。
既然了解了木叉的心事,唐三藏也不便久留,就简单地跟驼罗庄的庄民说明了情况,便带上新加入的阿桑阿奇两个人,领着一干弟子,跟着众庄民告别,洋洋洒洒地往西方密林深处进发。
庄民们一直将三藏军团送出了十多里,到了日近黄昏方才回转,足可见他们心中的诚意和拳拳的期待之情,将振兴驼罗庄往日声威的重任全都压在了阿桑阿奇和三藏军团身上。
由于阿桑阿奇在这七绝山间生活了许多年,这一路与其说是三藏军团领着他们,倒不如说是阿桑阿奇带着三藏军团,拨开浓密的柿子树上的枝叶,向着西方行进。
这一片广袤的拥有数百里地界的七绝山,虽然散发着浓重恶臭的烂柿淤泥已被木叉收在了宝葫芦中,但那连绵不尽的柿子树形成了一片汪洋,到处所见的无非是柿子树、柿子叶和柿子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