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新笔趣阁>历史小说>大阳记之谶璞>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宾客支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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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六章 宾客支禾(1 / 2)

交漪派锦打探,果然发现了规律,每隔七八天,支禾便会出现。在支禾到来前,屠夫定会将鸡收拾干净,捆扎好,绝不会让他空等。

于是,交漪命锦挑选同样时段前去买鸡,而且一买就是两只。时间久了,屠夫同样提前备好,笑迎锦的光临。从一月一次,到一月两次,再到每次都能遇见,支禾对锦的关注越来越多。开始,只是有意无意地瞟上一眼,后来,他会上下打量锦的衣着,露出不屑的神情,偶尔还会当着锦的面提提手上的鸡,还有一次他故意将鸡血洒到锦的履上,期待他做出反应。从这时起,锦得到了跟踪支禾的指令。他发现,每次从集市出来后,支禾都会绕远到城西北的水边,一个人静静地发呆,直至晚霞出现,他才独自返回。短则半个时辰,长则一个时辰,要么立着,要么坐着,有时还会躺着,他不与任何人接触,亦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话或是歌唱。似乎有心事在困扰着他,也好似在期待什么人的出现,但绝不会是一位美人。

就这样,又跟踪了一个月,支禾终于在水边见到了交漪本人。石案、草席、美酒,还有一道鸡羹。

“终于等到你了。”支禾轻松地说道。

交漪同样还以微笑,“尝尝,这是我府上的手艺,是否合先生的胃口。”交漪摆手,锦退出了视野。

支禾回过头,“你的人不错,有耐心。”说罢,放下手中的鸡,直直地盯着鸡羹,双手慢慢地摩挲。

“先生这是怕我下毒?”交漪笑着吃了一口。

支禾捧起碗,没有着急去吃,先是闻了一闻,而后慢慢咀嚼,“和我的手艺比,还是差了些啊。”

“是吗?先生博学啊。”

“不值一提。”支禾指了指交漪的空袖,“这是战场上没的?”

“不值一提。”两人顿时发出了笑声。

“小人斗胆猜测,您是少司寇大人?”

“哦?”

“皆言少司寇虽独臂,有勇有谋,且气度不凡。今日一见,果真如此。”

“过誉了。听闻您的智谋堪比姜太公啊,此话若是让齐人听到,可是会不高兴的。”

“在下父辈确为齐人。”支禾双手一揖。

“天意啊。我记得父亲讲过,安陵的晚霞鲜艳夺目,那是世间最美的景色。”

“大人是否要问,我为何从不看晚霞?”

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。”

“那是我很小的时候,父亲和母亲在我眼前被人杀了,当时天空中出现了一片血一样的痕迹。”

“你后来报仇了吗?”

“是,官大夫就是我的恩人。”

“可否——”

“请大人原谅。”

“好啊,好。请!”

“大人请。”

“先生学自何处?”

“齐。师从公羊先生。”

“公羊先生尤擅《春秋》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孔子作《春秋》,对于自己亲身经历的、听闻的、辗转听闻的,用的文辞是不一样的。”

“的确,昭公、定公、哀公是孔子及父亲生活的年代,很多事情孔子亲眼所见,故为所见世。文公、宣公、成公、襄公是孔子祖父生活的年代,期间发生的事情,孔子能够听闻,故为所闻世。隐公、桓公、庄公、闵公、僖公时期是孔子高祖、曾祖生活的年代,实在太久远了,故为传闻世。”

“桓公二年,‘三月,公会齐侯、陈侯、郑伯于稷,以成宋乱。’鲁国的大恶是需要避讳的,但在此处为何直书‘以成宋乱’?

支禾面露喜色。“不错,为鲁君避讳亦有三世之异,时代越近,臣子对君王的恩情越深,为之避讳也深,反之时代越远,恩情越浅,为之避讳也浅。此处不为桓公避讳,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年代太久远了。”“大人师从何处?”

“西河。家父师从干木大夫,父亲又教了我。”

“听闻干木大夫高洁,守道不仕。魏文侯曾言:‘段干木贤者也,不趣势利,怀君子之道,隐处穷巷,声驰千里,吾安得勿轼!干木先乎德,寡人先乎势;干木富乎义,寡人富乎财。势不若德贵,财不若义高’。”

“是啊,与干木大夫相比,我等不值一提啊。先生请!”

“大人请。”

“先生,有何难处?”

“难处?”

“先生屡次至此,恐有心事吧。”

“有啊,不过并非难处。我曾心仪一位女子,不知其姓,亦不知她身在何处。”支禾腼腆一笑,“大人,见笑了。”

“哦,这样啊。”交漪招手,锦快步近前。

“先生,请详述女子样貌,我们尽力而为。”

“谢大人。”锦得了信息,匆匆而去。

二人继续交谈,不知不觉夕阳西下。

“先生,不早了。咱们来日再见。”

“大人,可真有耐心。”

交漪发出爽朗大笑,没有回答。

一个月后,支禾再次发现了锦。“先生,大人邀您见面,并且希望尝尝您的手艺。”不料,支禾竟略显不悦,“为何如此久?”

七日后,支禾准时来到水边。

“先生请坐。”

“请大人原谅,小人担心误了时辰。”支禾甩了甩手上的鸡,轻松地说道。

“先生如约而至,我深感欣慰。尝尝,这次是牛脯,庖厨试了多次,我叮嘱他千万不要吝惜,食不厌精嘛。”

“谢大人。”支禾吃了整整一条,“果真不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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