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皙长老摇头叹息道:“宣易兄也是后来才知,褚宣鹤之所以帮衬着劝说老一辈,认可你母亲,全然是因他心中的那份企图。”
“在说服老一辈的同时,他也寻过你母亲,要求你母亲将来为他办一件事。”
林小婉突然想到什么,惊疑道:“莫不是要薇薇姐母亲,盗取我林家的另一半密钥?”
褚佑薇脸色一白。
公皙长老黯然道:“倒也不全是如此,那时你林家危在旦夕,兄弟间又极度不和,内忧外患之下,林白徐家主担心再难守住那份天地秘宝,便私下将其中的一半交付给了宣易兄保管。”
“你们两家的联姻也是因此而起,那时你父亲同林家主他们想着过个十几二十年,林家或能有所起色,届时便以婚事的由头,将那密钥视作嫁妆回归到林家手中。”
“但却没想到,短短数载浮沉,会变至而今这般物是人非。”
褚佑薇好奇问道:“此般重要的事情,大伯又是如何知晓的?”
公皙长老道:“你大伯并不知密钥已经在你父亲手中,他只知你父亲同林家走得异常接近,便命你母亲从他口中探听清楚林家秘宝的详情。”
“你父亲因为对心爱之人疏于防备的缘故,无意间被她听了进去。”
“但你母亲并未着手偷取,也并未将知晓的事情告知于你大伯,她知那秘宝钥匙的价值,更知此物于你父亲的重要程度,不愿让你父亲背负叛义之名。”
“直到林家发生惊天变故,家境一落千丈,加之你母亲又怀上了你与你弟弟。”
“此般情景下,再遭受褚宣鹤催促,你母亲既愧于欠他的那份情,又担心怕他会对胎儿不利,终是作出了决意。”
“在诞下你二人不久后的夜晚,趁宣易兄大醉后放松警惕,她着手盗走了那份密钥。”
“仅是一日,事情便遭败露。”
“宣易兄大怒间寻上你母亲质问密钥一事,你母亲也是个执拗之人,面对那般暴怒状态下的宣易兄,竟还质问他密钥与自己孰更为重要?”
“那时的宣易兄根本听不进旁的话语,确定密钥为你母亲所盗并已交付于旁人后,心境大乱,道义与情意于他心中疯狂窜斗,一时间理智荡然无存,濒于走火入魔。”
“你母亲反应及时想要搭救,但却为宣易兄暴怒一掌击碎了心脉。”
“但也因此于崩溃边缘,将你父亲拉了回来。”
“临死前,你母亲交代了所有的事情,她本意是想着将密钥交于你大伯手中的,但考虑到对你父亲的重要程度,便偷偷藏了起来,想先看看你父亲知道遗失后的态度,若有挽回或者谅解的余地,那她事后便再将密钥交于褚宣鹤手中。”
“如若不然,她便决定牺牲自己,既了却了褚宣鹤的情,护住了你们姐弟,也保全了你父亲的道义。”
“你父母的死虽源于林家密钥,和你大伯的命令,但终归还是因为宣易兄的执拗和坚守的道义所致,这也是他诀别前,再三命我有朝一日告知于你时,莫要起任何杀心的原因。”
“你大伯他觊觎林家秘宝,也全然是为了家族考虑,站在他的立场上,也不算错。”
褚佑薇难受得声音都沙哑了起来,“那父亲呢?他后来怎么死的?”
公皙长老解释道:“你父亲那时虽知道了你母亲是受褚宣鹤之命办事,但却并不知道褚宣鹤于此事上知道多少,加之那份被你母亲藏起来的密钥又重新寻回之故,他也不敢冒险去寻褚宣鹤对峙。”
“甚至为了保全你们姐弟二人,你父亲一度都不曾向褚宣鹤透露半分心中知晓之事,推脱你母亲起了异心,为他愤怒间拍死。”
“你大伯许是猜到了各中缘由,但为了兄弟关系,也没进一步声张,只道是你父亲并不知底细,不知你母亲是受他的命令办事。”
“但你母亲的死,却并未打消他探听的念头,相反,因为你母亲的死,让他更为确定,你父亲肯定知道有林家秘宝的重要信息。”
“你父亲也知这点,知道继续留在褚家,定还会被褚宣鹤寻上机会,盗走手中密钥。”
“便选了个机会,借口称与你母亲毕竟相识一场,想将你母亲送至第一次相遇之地,入土为安。”
“为了避免你大伯的猜疑,你父亲选择将你们留在了褚家,这也是为了你们姐弟能更好生活,若是跟在他身边,难保褚家老一辈不会想着以你们来威胁逼迫,问及天地秘宝之事。”
“你父亲心中还是记挂着你们的,除了交代我待你成年时,问褚家讨要来山庄修行学习外,他走时还曾于房中留下过一封遗书,交代你大伯念及兄弟情分下,代为照顾一二。”
“你父亲那一别,也成了永别,后来留于褚家祠堂的魂玉碎裂,也告诉了你大伯和褚家老一辈,他守护心中这份道义的决心。”
“宁死,也不会有损分毫。”
褚佑薇满目哀愁,哽咽问道:“长老,我父亲那时最后一次来寻你时,你为何不拦着他一些?”
公皙长老脸上亦是愁容遍布,惆怅道:“你父亲那时同我倾述完这些事后,只道是想带着你死去的母亲,归隐山林,可并未表现出决死之意啊。”
“也都怨我,若那时多些心思探听一下玄金城一片发生的事情,或许便能猜到你父亲已有决死之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