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番话语贡良白虽有意引导着聂明妃一众认知到房霁话语中的破绽,同时,也是心中真正疑惑的问题。
他逃亡前的最后一眼,分明瞧见房霁手中刀刃被幽灵弦蛛给劈断,整个人都被蛛丝裹缚成了蛛茧。
按说那般情形,房霁断不可能有任何生还的可能。
这要是都能活下来,幽灵弦蛛也就不叫幽灵弦蛛了。
也正因如此,他才编造捏改了事情的真相,甚至是引导着聂明妃等人前去搭救,让其亲眼目睹幽灵弦蛛残害同门的痕迹,
来进一步验证自己话语的真实性。
其余其名长老听得贡良白的话后,不由都对房霁扫去了狐疑的目光。
但聂明妃的脸上却依旧瞧不出任何变化,冷的像是毫无感情的冰块一般。
单是这样站着,便已是给了房霁莫大压力,连带着他后续解释的声音都紧张得开始发颤。
“不是的,我之所以还能活着,全然是因为有一名年轻人路过,将我自那蛛茧中救了出来,我这才得以逃过一劫,如若不然,定是要死在那坚韧的蛛茧之中了。”
贡良白再一次打断:“你既也说了那蛛茧坚韧的可怕,区区一名年轻人,如何有本事能救你出来?你撒谎可也要带些脑子才好,莫要将聂长老她们当傻子了。”
房霁一怔,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,急切辩解道:“我没撒谎,救我出来的真的是一名年轻男子,看其相貌定还不足第一纪年的,他之所以能破开那个坚韧蛛茧,应该同他强大到让我都感觉心悸的火行气有关。”
“幽灵弦蛛的蛛丝素来忌惮火行气,那人虽然实力没有天魂境层面,但若是主修的火行气为主的功法,也是有机会可以破开那般蛛茧的。”
贡良白戏谑一笑,朝聂明妃等人开口道:“聂长老,他这明显是在胡诌,越说越离谱了,还请直接处决他吧,他再这样胡诌下去……”
“噗~”
一记刚猛霸道的掌刀突然劈向他胸膛,直直的将他拍飞震
到了巨大木墩边沿,险些摔落下底下的泥沼之中。
惊觉下的贡良白满目不可思议,看着出手的乃是聂明妃下,更是狐疑不解:“聂长老,不知我哪里做错了?为何要对我下如此黑手?”
聂明妃耸了耸肩,带着几分懒散的打了个哈欠,漫不经心道:“你没错,是我累了;懒得再听你二人逼逼赖赖下去,不管孰对孰错,孰又占着理,统统一股脑灭了得了,这样才能以绝后患,至于你们的命……同宗派名声而言,根本不算什么。”
房霁闻言嘴角陡然一抽,内心苦涩到了极致,暗道:‘聂长老的为人性情实在太过古怪邪异,实在太难揣测了,居然会行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事情。’
见聂明妃下手狠辣果断,毫不犹豫轻而易举就解决掉贡良白后。
房霁心如死灰的跪倒在了墩上,恭敬的给聂明妃递去手中断刀。
“聂长老,在我死后,还请善待我那村中的养父养母,此生无悔入轻翎,惟愿来世,还能为宗门效力。”
他有想过奋起一搏,逃出这里,但想到自己此刻的状态和聂明妃的实力,明白逃出生天的机会微乎其微,那样只会显得自己心虚,于死后多加一条忤逆长老罪名。
至少这样,可以死得堂堂正正,问心无愧。
聂明妃并未拦阻,只是冷冷的道了一声:“欺师灭祖,残害同门的小人已经死了,你要是也想跟着去,倒也没人会拦着。”
房
霁一怔,有些发懵的看向聂明妃,待得见其身侧长老传递来宽慰笑容下,才回过神。
这是不用死了?
聂长老为他正名了?
可是……
房霁疑惑,“聂长老,我可以问一下,为什么吗?为什么您会信我而不信他?”
聂明妃冷肃的白了一眼,“没什么信与不信,相较于他,瞧你更为顺眼罢了,今后若再被我听得此类事情,死得便会是你了。”
房霁听完,整个人都不由麻在了原地,俨然没想到聂明妃的理由居然只是顺眼二字,这也太草率了些吧。
但细想下,却又好像比那些刻板的繁文缛节棒太多太多了。
要是真按宗门规矩办事,且不说有没有证据查清这桩事情,就算落实了贡良白的罪责,真正定罪处置他都不知什么时候,保不准还会生什么变故。
远没有如此,一刀斩之来得痛快。
房霁看着聂明妃那张冷肃飒爽的面容,心中不禁蒙生一种直觉,聂长老看似随意,我行我素,实则应心如明镜,看得比谁都透彻,此番事情上,恐怕早已被她窥出什么端倪,这才会如此果断。
而当房霁暗生仰慕与敬佩之时。
聂明妃突然的喝声却是传了出来。
“何人鬼鬼祟祟在那?速速现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