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胡掌柜再犹豫只怕性命不保。他将那一男一女来找他,和他商量计谋,并一起谋划香露方子的事事无巨细兜露出来。
细细说完,胡掌柜口干舌燥,艰难咽了口唾沫,讨好道:“姑奶奶,我都说完了,您一直都知道我打着您方子的主意,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,计策是那两个人出的,他说他们主子是京城的。您也知道我就是一届小商人,惹不起京城的大人物,威胁之下只能被逼着从了他们。我上有老,下有小,只能委屈着保住一条狗命和祖宗家业,勉强糊口。”
胡掌柜这番话说的感天动地,情真意切,真假搀半。
被威胁肯定是真的,但是其中存着几分真心顺势而为,就有待商榷。
安悦锦眼底变得凝重,只不过她面上毫无波澜,没有被胡掌柜看了去。
只是漫不经心问:“哦?胡掌柜可知道那两人是谁?主子是京城哪家的?”
阿泽听到“京城”的时候眸子动了动,将目光露在胡掌柜身上,显然也是在等着他的答案。
胡掌柜丧着一张脸,快要哭了,“姑奶奶,这我哪知道,那两人从头到尾都没透露过身份,我试探着问过,他们说他们主子是京城的,却没说身份。”
安悦锦要气笑了,这个胆小鬼,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。
“人家都没告诉你身份,你就敢跟着人家做谋财害命之事,看来胡掌柜恨毒了我啊。”
阿泽眸子一寒,一拳就玩砸上去,胡掌柜吓得缩成虾米状。
“饶命饶命,别动手,我我真的没有,是他们威胁我,威胁我的。”
“那个男人说他们夫人在京城,随便提一句,多的是人前赴后继上赶着来露面,还说还知道,济民药堂是皇商孟家的,悦客来酒楼也是。”
“您不知道,悦客来酒楼和济民药堂的东家在赤云镇没几个人知道,我姐夫是县官,都没告诉我。”
“那个夫人知道,想必在京城身份不一般,姑奶奶明鉴,我真的是被逼的。”
胡掌柜爬不起来磕头,侧着身子,一下一下用头去碰地上,企图安悦锦开恩。
他说了这么多,安悦锦只把握住其中一个关键点“夫人”?
那两人背后的人是京城的人,又是个女人。
她的香露已经传到京城去了吗?
是真的看到了香露中蕴藏的商业价值,起了心思,还是为了别的?
说到京城,只有她知道的那一家人在京城……
会是他们吗?
胡掌柜额角都磕破了,血顺着脸颊滑下,看着渗人。
“行了,别磕了,大晚上的再吓着人。”安悦锦厌烦的道。
胡掌柜动作一停,怔在那,满脸无措。
嗫喏着询问:“姑奶奶,我说的都是实话,一句假话也没有,您,您不会杀了我吧。”
他怎么觉得这位姑奶奶的心情还不如刚才好了,会不会一怒之下真要了他的命?
这里是穷山恶水的,到时候抛尸荒野,把他随处一扔,他都不能留个全尸。
胡掌柜心下绝望。
耳边尽是夜晚知了的叫声,以及蛐蛐各种虫鸣。
一阵凉风吹过,他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冷的浑身打颤。
这时候安悦锦开口了,打破了寂静。
“我姑且相信你一次,别以为我傻,这里多少真的假的,胡掌柜心里清楚。回去之后胡掌柜将黄金准备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