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福根:“那边,快,那条大,宋盼儿跑你脚下去了。”
宋盼儿:“奶,又去你那边了。”
钱婆子眼疾手快,一条两手掌长的大鲫鱼被她牢牢按在泥里。
笑的她合不拢嘴,完全顾不上被鱼尾巴甩了一身的泥。
……
三个人逮了一上午,装满了六大桶鱼。
“这鱼拿面一裹,炸了,那才鲜呢!”
钱婆子兴奋的说道。
以前被风都能吹倒的干瘦老太太,现在已经白白胖胖的了,面色红润。脸上那闲适舒心的笑容,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。
抓鱼时是开心了,可这几大桶鱼收拾起来可真是不容易。
祖孙俩一起收拾了一中午,才收拾干净一桶鱼。
“大孙女,不弄了,直接给你成叔他家送一桶去。再给满冬他家送一桶;福根小子拿两桶太少了,再给他分一桶。”
钱婆子扔掉手里的剪子,大手一挥,把烦恼通通都转移出去。
在泥地里扣了一天青苞米的三家老太太,晚上回到家看着那桶里密密麻麻的鱼瓜子,烦上加烦。
另两家啥反应宋盼儿不知道,但是刘婆子的反应,她是看到了。
“他钱婶子,你要是没啥事儿闲的慌,明天和我一起去地里抠苞米去,你那么大岁数了逮什么鱼?”
“还抓这么多!收拾起来死老费劲的!”
钱婆子可不管她的抱怨,笑呵呵的说道:
“我帮你抠苞米行,但是我这心善给你送鱼吃,你咋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呢?”
“不行,你得给我道歉!”
刘婆子却没心思和她斗嘴,长叹了一口气:
“不给你道歉,别惹我,闹心着呢!”
钱婆子见她是真难过了,也收起了笑模样,问道:
“那青苞米抠出来打算咋办?”
“那能咋办,哎~紧着吃几顿,剩下的喂猪呗!”
刘婆子说的很是无奈。
宋盼儿没见过这么蔫巴丧气的刘婆子,没忍住,帮着出了个主意。
“刘大奶,你咋不让我强子叔拉去市里去卖呢?”
刘婆子又叹了口气,说道:“也没几个人买,这驴车拉去,卖不了几穗就得往回赶了。”
钱婆子听完也叹了口气:“可以去我家住,这倒不是个问题。主要是没多少人买,这青苞米不好卖。”
宋盼儿想了想,有些不确定的道:
“这市里人应该也被洪水憋了挺长时间,说不准想吃点新鲜的呢?”
刘强听完也有点心动,反正来回也就费个人力。
“说的也是,明天我去试试。”
第二天他拉上十多袋青苞米,赶驴车去了市里。
他算是赶上了正时候了,市里的蔬菜还没供应上,拮据了小一个月的人们,还陷在缺水少粮的危机中。
看见他这点青苞米,全都几十根的往家里囤,还呼朋唤友的。
他这一小车青苞米,没十分钟就抢光了。
这可把刘强乐坏了。
回去的路上鞭子都甩出残影了,毛驴被赶的尥蹶子往家跑。一人一驴到家时,都还没到中午。
刘强也不去地里抠苞米了,直接去村里又买了一车,都没歇口气,又拉去了市里。
这一天下来,刘强差不多把他家买种子化肥的钱,都赚了回来。
“盼丫头,等叔卖完苞米,给你买两朵红头花谢谢你。”
刘强趴在墙头上,朗声说道。
正给盼盼洗澡的宋盼儿,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真抠,就两朵红头花?
“唉呀妈呀~那我可谢谢您嘞!”
宋盼儿怪腔怪调的,逗得刘强直乐。
“两朵不够?叔给你买四朵,中不?”
“你给刘福根带吧!头上带点红,兴许下回就变聪明了,不勒你脖子了!”
刘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没了逗乐的心思,回屋骂刘福根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