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子又想笑了。
这就是狼和狗的区别。
一群狗,气势再狠,也比不过狼王一声啸。
在认怂这方面,于水狗跟于水林父子真是一模一样。
尽管这会还没有DNA技术,但凭这性格,穗子已经单方面认定了,当年绝对是上演了狸猫换太子,报错孩子了!
现在,身份互换关键人物齐聚一堂,这将上演怎样精彩的大戏,给穗子激动的,坐直了身子,抻着脖子,眼含期待地等着于老太等人登场。
“啧,喜欢看戏的小娘们。”于敬亭注意到穗子的变化,嗤了一声。
穗子嗔怪他一眼,损色(sai三声),也不看她这看热闹的毛病是谁给带出来的,她以前可是陈丽君女士一心栽培的文艺女青年!
从外屋到里屋,就几步路,于水狗他们隔了半分钟才进来。
这几步走的哆哆嗦嗦,畏惧的肉眼可见。
“那,那啥,吃着呢?”于水狗进屋干笑,酝酿了一肚子的蛮横话语,见到于水生和于敬亭后化作卑微。
“把我放下!”于老太闻到肉香,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两声,于水狗刚把她放炕上,她用腚做腿,挪到桌前,一把抓起个鸡腿,放嘴里急切地啃了起来。
这无疑是打了于水狗的脸,他尴尬地开口:“娘,你在家不是吃完了?”
“苞米茬子能饱?”于老太啃着鸡腿,太久不吃肉了,看到肉连颜面都顾不上了。
穗子和王翠花看她这么可怜,身上穿得又很破,不免动了怜悯之心。
“你慢点吃,我给你盛碗饭。”穗子起身,给她撑了一大碗米饭,老太太狼吞虎咽。
于水狗站在那,身后还跟着一群人,场面有些尴尬。
他们是来“讨债”的,怎么搞得跟要饭似的?
“娘,你别光吃呀,说正事!”于水狗催促。
于老太用袖子抹了一把脸,打了个饱嗝。
“老四,你把你哥打成这样,这件事怎么说?”
“哦,说什么?”于水生面不改色地给王翠花夹菜。
“给你哥安排到铁根的单位,再把我接到你家,我知道你家城里有大房子,给我腾出一间,还有,你几个侄子,你也得安排了,最重要的是,你得给我两千块钱养老钱。”
于老太看着病病殃殃的,脑袋一点没糊涂,把在家商量好的事儿,一股脑都说出来了,狮子大开口。
原本躺在炕上装死的于铁山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:“这也太不要脸了吧。”
穗子听到了连连点头,对呀,就是不要脸。
能够让于铁山这种无赖都称赞一句不要脸,可见老于家人是有多无耻。
而于丁,自打见到落魄又不要脸的于老太后,嘴就一直没合上过。
他离开家时,也就跟于敬亭这么大,记忆里的二嫂,还是个丑但是精神的妇女,年轻又充满活力,上蹿下跳地作妖,给所有亲戚找不痛快。
跨越了近半个世纪,再见对方已经成了行将就木的老太太,已经很难从苍老的容颜里辨别出年轻的模样,倒是这个蛮不讲理不要脸的劲儿,还是跟当年一样。
“你说的这些......”于水生轻啜一口酒,威严的视线一一扫过这屋里每一张贪婪的脸。
他不在家时,这些人,大概也是用这么恶心的脸,来欺负他的花儿和孩子们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