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犯得着!我于敬亭虽然不是你们嘴里说的烧锅炉的,也是街溜子出身,脾气差心眼小,你们骂我丈母娘,我可都记着呢,有胆踏马的说,就得有胆子承担后果,自觉点的麻溜滚犊子,别等着我挨家挨户上门收债,倒是,我不介意当一回真锅炉工。”
于敬亭来了一段日子,也学了几句京城方言,配上东北话的基调,双语混搭,还挺好听。
好听的语调配上狠戾的话,让一屋子人说不出话,吓的。
此时的于敬亭,哪儿还有刚刚执法钓鱼的随和?
“你打算给哪儿烧锅炉啊?”穗子是这屋里唯一没有被于敬亭震慑住的人。
“火葬场!”于敬亭说罢,领着穗子扬长而去。
等他们都走了,众人才反应过来。
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,刚是要威胁大家,谁敢惹他,他就把谁扔火葬场炼了?!
于敬亭走后,屋里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,想说他太凶了,可嘴张开,没人敢出声。
于敬亭最后这句火葬场,是真把大家吓着了。
“都怪你,没事说什么丽君的闲话?这下让人家女婿听到了,以后还怎么做亲戚?”
做亲戚=捞好处占便宜。
“你还说我,你不也说了?”
众人相互指责,狗咬狗一嘴毛。
有了今天的翻车现场,以后谁还好意思上门求陈丽君?
即便是真敢去,也得过了人家出身街溜子的女婿那关啊。
“陈鹤是不是早就认出来了,刚就他没说,还人模狗样地装了几句,这下显得我们一屋子不是人,他倒是落了个好名声了。”有人回过味来了。
所以一屋子人丢了大人,独独成全了陈鹤?
众人复盘刚刚经过,有人懊恼,有人愤怒,还有人琢磨于敬亭那句火葬场,到底有几分可信度。
只有陈父用手,拼命地整理着于敬亭抓乱的头发,努力地想维护自己最后的倔强。
“没生气?”于敬亭出了医院问穗子。
她今天表现的异常安静呢,也可能是忙着记名字,没空发言。
“我估计那些人都懵了吧,习惯了玩阴招,没想到会遇到你这种不按套路出牌,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的,短时间内他们是没脸见咱妈了。”
穗子料到这些人会安静一段时间,但后续肯定还有别的幺蛾子,到时候兵来将挡就是了,毕竟收了老爸一台摩托车,怎么也得把“售后服务”做好。
穗子今天穿着窄裙,骑自行车不方便,小两口是坐人力三轮来的,站在医院门外等三轮时,一辆货车开过来,在穗子面前停下。
车窗摇下来,陈鹤的脸露了出来。
“你们俩要去哪儿,我送你们?”
穗子记得,这人刚刚维护了母亲。
“我们俩坐三轮回去就行。”
“别介,也不费事,上来吧。”陈鹤招呼,态度在穗子看来,过于热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