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县衙里那个武人对上一个照面之后,顾良一边狂奔而逃,一边大呼侥幸。那悄无声息的一扑一拳,若非顾良一直探查着屋中人的气息,发觉有一人不声不响移至窗边,这一拳肯定是躲不掉了。
一边逃跑,顾良还能回忆起那人将窗户撞破时,向自己飞溅而来的木窗碎渣。要是那一拳头打实了,自己只能伏诛。
幸亏自己躲过了……顾良在心中想着
“贼子休走!”
“贼子纳命来!”
“快回去保护县官老爷!”
“在那儿!快追!别让贼子跑了!”
忽闻一阵声势震天的喊叫声从身后传来,将顾良吓了一跳。他连忙提起速度,转而又回头看了两眼,最后停下脚步,疑惑地转身看着身后。
明明喊得那么响,怎么没一个人追过来?顾良探查着附近的气息,突然想明白个中缘由,不禁哑然失笑。他想到阮复康评价车城典史巡差时,说他们是“一副鸟样”,现在看来,还真没说错。
顾良不再浪费时间,立刻又加快脚步,一路没什么风波的奔回客栈找到阮复康。阮复康见顾良安然无恙地回来,随口问道:“符箓都贴完了?没什么变故吧?”
“大致没出事。就是我偷听县长谈话时被发现了,过了一手,就赶紧回来了。”顾良迅速把衣服换了。
阮复康一愣,顺手将顾良的一身夜行衣放到箱子里,问道:“过了一手?你没受伤吧?”
“没事。”顾良摆摆手,“也不算过招,只是有个人朝我扑出来,我借他扑过来的力度直接跑了。他第一眼看我时,我已经逃到十丈开外了。”说罢,顾良将自己如何伏在窗下、如何发现有人准备抓自己、又如何逃离的过程与阮复康完整说了一遍。
阮复康大致听完,了解了前因后果,也明白了为何顾良与人“过了一手”后,被看见的第一眼还能在十丈开外。阮复康思索片刻,对顾良道:“偷袭打你的应该就是县长身边的那名高手了,他虽没法仔细看清你的身形,但大致还是能认个六七分。你与他若是在街上遇见了,他未必会去怀疑一个孩童,露面行事时他若在场,你也要小心别露出马脚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顾良点头答应,“另外——”
顾良正准备继续说话,却听客栈外有人敲门。咚咚捶了两下,门外的人喊道:“阮小爷?阮小爷醒着吗?我是孙过成。阮小爷,开开门,有事找您。”
“是县里的衙役。”阮复康疑惑地看了眼顾良,高声应了门外一下,起身去开门,“这么晚了,怎么了?”
“害,肯定是有事儿,才会来见阮小爷的。”衙役伸头往店里看了看,没什么异常。他见阮复康眉头微皱,忙笑一声,又缩回脑袋,语气里带半分轻佻、半分审视,问道:“阮小爷,您这儿最近没住什么古怪的人吧?”
“这几日关了城门,我这儿自然也不收客了,客栈里都没什么人,哪儿有古怪的人。”阮复康挑挑眉,“什么古怪的人?大致什么样子?出什么情况了?你与我说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