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落拉回离家出走的神思,为了不让自己心软误事,她拔出定光,抵上沈稚舟的脖子。
然而一切就位,她却迟迟下不了决心。
光是脑补这一剑剌下去鲜血四溅的场景,她就觉得抓心挠肝的不舒服。
理智和冲动较劲了半晌,黎落还是收回定光,转而从系统仓库掏出一根绳子。
相里安:“……你干嘛?”
“我勒死他算了。”黎落说,至少可以让他死得不那么难看。
捏了个诀,黎落悄无声息地把绳子缠上沈稚舟的脖颈,然而双手握住交叉的绳索两端时,她又犹豫了。
脑补杀人和真正杀人,还是在分外清醒和冷静的情况下杀人,不是一回事。
尤其对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,她怎么都下不去手。
纠结半晌,黎落抽回绳索,转身走出沈稚舟的房间。
“不杀了?”相里安问。
“……再等等吧,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黎落没发现,她刚走,沈稚舟就睁开眼睛,掀了被子坐起来。
看着她离开的方向,沈稚舟嘴角一抿,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。
“这女人,好像跟前世不一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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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黎落在炼丹房待了一整天,按着原主的记忆炼制丹药,等忙到日薄西山,她累得腰都酸了。
说到底,这具身体还只是金丹中期,虽然青春不老不怕冷也不怕热,但还没能彻底脱离肉体凡胎会困乏疲累的特质。
黎落一边捶腰一边打开炼丹房的门走出来,一眼就看到沈稚舟带着侍从立在檐廊下,她诧异道:“稚舟?”
沈稚舟闻言转过身,走到她跟前跪下,磕头行礼:“给师父请安。”
“……起来吧。”黎落心头有一闪而过的疑惑。
沈稚舟来菩提谷好几天了,过去几天跟着师兄师姐们上课,因为授课的老师另有其人,是谷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,是以除了拜师那日和昨晚在他房中,黎落并没有额外见过他。
倒是宋鹤卿来跟她报告过一次,说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弟不知道是初来乍到不习惯,还是性子本来就沉闷,话少,也不怎么爱搭理人。
此时宋鹤卿嘴里“沉默寡言”“不爱搭理人”的小弟子,居然主动跑来跟她请安。
她怎么记得攻略线上并没有这一出?
细数起来,原主跟沈稚舟真正接触是在他成功培育出玄参后,按照前世的走向,距离她带着弟子们外出采药还有三个多月。
沈稚舟起身,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,转身从侍从手中的托盘端过一碗甜羹,呈到黎落跟前:“师父请用。”
黎落接过:“这是什么?”
“银耳羹。”沈稚舟声音带着还没变声的少年特有的清脆感,加上他白嫩软糯的外表,活生生就是个乖巧又可爱的小正太,“母妃说,多喝银耳羹于身体有益。”
“你有心了。”黎落用汤匙搅了搅熬化了的银耳羹,心头的怪异感挥之不去,她随口问,“你刚来菩提谷,可还住得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