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似锦就这么慢悠悠地嗑着瓜子儿,但她说的每一个字,都是扎在芝玉心口的刀。
芝玉已经快崩溃了,“你不要把我娘牵扯进来,我说,我全都说,还不行吗?”
温似锦挑眉看着她,“那就看你说的东西,能不能让我满意了。”
芝玉抿了抿唇:“我当初从乱葬岗死里逃生,遇上了北疆这一行人,他们是来和亲的。真正的北疆公主确实已经死了,她是自杀的,因为她不想被当作礼物任人选择。北疆人就逼迫我顶替蔓珊的身份,我为了活下去,只能答应他们。”
温似锦问:“那与你密谋偷城防图的人呢?也是北疆人?”
芝玉:“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,但他知道我的秘密,所以一直以此来要挟我,让我帮他办事。”
温似锦认真看了芝玉的脸。
看样子,她没有在说谎。
“蔓珊的尸体埋在何处?”
如果要向北疆人问责,最好把证据拿出来。
这证据,当然就是真正北疆公主的尸体。
芝玉问温似锦:“是不是我告诉你,你就能放了我娘?”
温似锦眉眼一弯,“你以为自己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?”
……
要离开昭狱的时候,有几个狱卒押着个罪犯走过来。
刚好就和温似锦擦肩而过。
这人身上脏兮兮的,到处都是伤,头发也乱糟糟。
可温似锦却莫名觉得此人,有一股熟悉感。
她停下脚步,认真看了他几眼。
他的眼睛是浅棕,稍微带了几分蓝色。
这种眼睛,不像是楚国人。
温似锦记得,她曾经在天牢也见过一个这样瞳孔的犯人。
她出声:“等等。”
狱卒们停下了,“王妃有何吩咐?”
温似锦问:“你们抓的这个犯人,是什么人?”
“回王妃的话,此人就是先前与侧妃密谋盗取城防图的人。”
温似锦走近了一步,原来与芝玉合谋的人,已经被抓到了。
谁知他突然抬头,盯着温似锦,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。
吓得温似锦一愣。
明明素不相识,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?
狱卒:“王妃,此人是重犯,王爷要亲自审问的,我们先带走了。”
眼看着此人被他们带下去了,温似锦也就收回了目光。
……
这天晚上,温似锦做了一个噩梦。
她梦见自己被许多人追杀,一转身,看见的却是昭狱那个罪犯的脸。
温似锦被这个奇怪的梦给吓醒了,醒来之后,那个人的脸也依然挥之不散。
他像是在她心里放了一个钩子,勾引她反复想起。
温似锦睡不着了,干脆下了床。
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。
风一吹,将她的领口吹开了些。
她稍微低头,就能看见自己锁骨处那个胎记。
殷红如蔷薇。
温似锦曾经逼问那对人贩子夫妻,他们招认出来的接头人,手臂上也有这个胎记。
这件事,在她心里落下了一个很深的谜团,一直反复挠痒痒似的。
她必须要查清楚这个胎记,背后到底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。
……
天亮后,皇宫里来了人到府上。
说是永昌王回来了,皇帝为了表达对他的欢迎,打算设一场家宴,为他接风洗尘。
家宴,言下之意就是皇室的这些人了。
楚予宁祖父是先帝的弟弟,他当然属于皇室,温似锦作为他的王妃,也在家宴的宾客之中。
只是,温似锦还是第一次听说永昌王。
她问身边的丫鬟:“你们之前可有谁见过永昌王,他是什么样的人?”
兰心摇头说没见过。
桃夭倒是有点印象,“我记得五年前,在大街上见过永昌王一面,当时的他,已经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了,二十岁出头,便打胜过好几场大仗了,可谓是风头无两。”
温似锦:“这么说来,永昌王还算个人物。皇上有这么一个弟弟在,也不知是好是坏……”
她没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