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远昭在偏殿里安顿好魏琳,确信她脸上的箭伤只是看起来严重,但还是有康复的可能后,就立即往举行宴会的琼楼苑赶,毕竟今天他绝对不能缺席。
但他没想到,居然就在这么一个拐角处会和出来透气的叶瑾撞上。
叶瑾亦是同样的想法,她停下了脚步,抬眸看了看魏远昭。他今天穿了绛红色的官服,神情严肃冷冽,和那个在观宁寺的白衣翩翩佳公子迥然不同,判若两人。
已经知道了对方身份,且魏琳和叶瑾刚起了一场大冲突,在这种境地下遇见,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极为尴尬的事情。不过两人心性都非常人,尴尬也只是一瞬,叶瑾像对待个完全的陌生人一样,淡淡的向他颔首示意后,便欲迈步继续往前走。
魏远昭明知道这样才算是两人目前最好的相处方式,但身体上的动作却没有完全被理智控制,还是不自觉想去握住叶瑾的手腕,让她停留下来。
在他手刚伸过来时,叶瑾就往一旁走远了好几步,确信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够大的了,完全没有一点让人误会暧昧的感觉在时,这才停稳了脚步。
“魏大人,有何贵干?”叶瑾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。
“你……”魏远昭现在心情很复杂,一方面是对她的大力欣赏,一方面是对她向小妹下手的怒火,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脑中不断的冲撞着,一时竟让他哑口无言。
看见他这番神情,叶瑾微挑柳眉,“莫非,魏大人是私底下来找我算账的?”照理说,这是不可能的。从之前两人对弈时,她分明看出这人和魏琳那做事完全不顾后果的鲁莽个性不同,他心性沉稳遇事会先考虑大局,且轻易不出手。今天她虽然是存了要给魏琳个教训的心思,但却还是很清楚,现在魏琳羽翼尚在,直接杀了她或者完全将她毁了容,那都是极易引起魏府全力反扑的举动。
那样,无疑是会得不偿失。更何况,正如楚晔所言,她今天对魏琳下手,被魏琳闹烦了只是极小的一部分,更直接的目的还弯弯绕绕的隐藏在背后呢,而那并不一定就要将魏琳赶尽杀绝。所以,她射箭时,其实还是有意控制了力道的,让她面容受损却又不至于彻底毁容。当然,需要在家老老实实的休养个十天半个月,那绝对是必不可少。否则一直让这么个刁蛮小姐在她面前胡搅蛮缠,那还是很影响她心情的。
那在这种不算严重的情况下,又有了秦子瑞亲口下的愿赌服输的命令,按魏远昭的心性来说,他应该是不至于昏头在私下来找她麻烦的。
被她这么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着,魏远昭静默了两息,才道,“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?”
“不然呢?”叶瑾反问了一句,面无表情的看着他。
魏远昭和她对视着,“你曾说过,有缘自会再见,那现在我们再次遇见了,也算是有缘吧。你又何必如此?”
听到这话,叶瑾忍不住嗤笑了一声,“魏大人,就算有缘那也是孽缘,这种缘分还真不如不要。”
魏远昭无言以对。若是之前没有在观宁寺遇见的话,那他就可以将她完全当做是魏府的敌人来看待,可就是偏偏有了先前那场莫名的缘分,现在他才会陷入两难境地。
“魏大人,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,还烦请您让开。”叶瑾并不打算和他继续在这纠缠下去,既然两人身份已经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敌人,那就连虚以委蛇都没什么必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