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谨偲捂着脖子委屈巴巴的应道:“姑姑。”
这声“姑姑”更是让虞皇后心底颤了颤。她哥嫂教子有方,孩子们更是不敢逾越规矩半步,人前从来都唤的“皇后娘娘”,唯有无外人时才亲亲热热撒娇似的唤声“姑姑”。而今,梓勃却言语哽咽毫无分寸的直唤“姑姑”,所为何事?他可是负伤于颈?
虞皇后初时急甚,但三皇子随即揽过自家表弟对母亲说:母后,梓勃没事,就是被吓着了。
“才不是!”虞谨偲不敢拽下朝卫黎的手,也不敢立时疾言反驳,却用满殿可闻的气声嘟囔。
适才许小姐与虞世子发生了口角,许小姐似乎刺伤世子了…
什么时候?
她怎么敢?
随着虞谨偲暗里一个眼色,窸窣的议论之声自四处零星起伏,待许沅闻声循去,却早已话毕,无人动唇。
许昀潇感到父亲盯着他的锐利的目光,半分不敢动弹。
“梓勃,发生了什么事?你老老实实的说来,要真受了委屈,自有皇上和本宫为你作主。”
得到此话,虞谨偲当即拉开三皇子压在他肩上的手,噗通一声直直跪下:“姑母,我不过劝许小姐一个闺阁千金不要和男子扎堆,哪知她恼羞成怒,竟拔簪要刺死侄儿!”
虞谨偲一番言语,惊得满殿人怔怔看向许沅。
见许沅神色并无丝毫惊惶,甚至毫无变化,亓王倒添了几分看戏的兴致。她纵机敏能辩,可她扎得虞谨偲冒血求饶是不争的事实,他倒要看她,如何破局保身。
好本事!好手段!这等巧舌如簧颠倒黑白,许沅直想为他鼓掌了。许沅曾呕心沥血总掌过一府王事,也走马观花领过后宫数月,她虽不擅长使用这些个言语伎俩或者说是语言的艺术,却不代表她不懂!真的越是高门大户,手段越是低能不堪,却又致人死地。
“许小姐,你怎么说?”皇后被虞谨偲的一番说辞惊得脸色微寒,她竟不知,许沅一个个小小宦女,胆敢在宫宴伤她侄儿。这件事情太过骇人了,即使是梓勃亲口控诉,皇后也不得不压下盛怒,质问许沅。
靠,又特么得跪!许沅十分厌烦,十分十分厌烦。可奈何呢!
“臣女一直都在哥哥身侧,不曾与旁人扎堆。不知虞世子和其它附和之人怎会对臣女有所误解,说此有损臣女清誉的言论。”她确实没扎男人堆,什么豪门权贵,她可不屑!兄长他日就是权贵,除了兄长,她稀罕谁!
“歹徒作乱,流箭之中臣女确实撞倒了三皇子和虞世子,但并非有意为之,这点想来三皇子可以为臣女作证。”
朝卫黎朗声接道:“确实如此!若非许小姐无意一撞,只怕我与梓勃皆已中箭。”朝卫黎不知梓勃还待怎样,他是舅舅家中幼子,最受疼爱,最是不羁,此番当不会轻易放过许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