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沅不自觉的抚在他眉眼上,心下是不由她的酸涩。
朝定澜昏迷中突然间睁开了眼,一片空白的眼睛里映着她的泪睫,他抬手携去她的泪珠,又无意识的合上眼。
“许大小姐……”
许沅不待人走进,已把面具重新覆在亓王脸上,拿起他额上的毛巾往自己脸上胡乱擦了一通,故意嘟囔:“困死了。”
程泽望着她微红的眼圈没有戳穿,只是见床上的少主尚未醒来,不由着急:
“你确定不找大夫来?”
“大夫在来的路上了。”只是不知何时能找到这儿来。
“许小姐,这可是堂堂王爷,出了事你我担待不起,可由不得你耽误,进来!”
程泽说完,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闻命走了进来。
“程将军说的有理。那大夫,麻烦你了。”
许沅侧身让出位置,眼睛却跟着那大夫,不移分毫。
“不麻烦不麻烦,医家之职。”只是别拿监视犯人的眼光盯着我啊!
那大夫知道卫龙师不好惹,没想到治个人还得被监守着。
望色、切脉、抚伤……“大人,患者中毒,毒已开始往心脉慢慢渗流,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?”程泽追问。
“染毒的凶器还在患者体内。”
“你是说,箭镞?”许沅弯下身子,细看亓王伤口。
“我不管这些,你赶紧救人!”程泽现在真想一掌敲晕许沅,让大夫能敞开手施救。
“抱歉,此毒乃北疆之物,在下技拙,实在无能为力!”
许沅和程泽第一次无奈的对了一眼。
“公子,有人过来了。”马夫在外探头进来。
程泽提脚出去,见是翟叔带了王府的医师和几个高手过来,怕翟叔露馅,忙冲里间说:“许小姐好本事,什么时候让人去的王府我竟不知。”
难怪那传讯的小儿说是个小姐让他去的,原来是许沅。
翟叔不知主子现在伤势,和程泽不动声色的交换了眼神,依着亓王府的行事作风随意打个招呼,便领着高跃进了屋子。
程泽也顺道跟了进来。
“是亓王府有本事,我不过差人递了个口信罢了。”还好,也算来得及时。
“许小姐……”
许沅打断翟叔的话:“翟叔,快让府上大夫看看,程将军请来的大夫初诊,说王爷中了北疆之毒。”
朝定澜人没醒来前,她绝对不会离开。不过,王府的亲信到了,她可以松了满身的戒备,休息一下。
不知道是舟车劳顿颠簸的,还是一直提着神累的,之前一股气强撑着不觉得,如今甫一坐下,浑身乏力,困顿非常。
许沅倚着长案,眼皮沉重,她便扒拉着眼皮不许自己阖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