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人还是和尚,穿着一身黑衣僧衣,要不是头顶有香疤,手里又拿着一串佛珠,他完全不像个和尚,只以为是个光头的人。
因为这个和尚,很不老实,佛门的训诫对他而言,就是空谈。
朱橚看着这个和尚,大口地吃肉喝汤,甚至还喝酒,吃起来不知道多豪气,和真正的和尚不一样,道:“道衍大师真的特别。”
和尚正是从草原回来的姚广孝,来找周王朱橚,自然有他的原因,闻言放下手里的羊蝎子,用黑色的僧衣擦了擦手上的油,道:“我就是个酒肉和尚,只知道花天酒地,燕王也是经常这样说我的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
朱橚大笑道:“道衍大师果然与众不同,胆子也很大,你现在被朝廷到处通缉,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,难道就不担心我把你绑了,送去给锦衣卫?”
“我相信周王殿下不会这样做。”
姚广孝说着,喝了一口酒,再大口吃肉,吃得满嘴油光,津津有味。
酒肉穿肠过,佛祖心中留。
“哦?”
朱橚好奇地问道:“道衍大师对自己很有信心?”
姚广孝嘻嘻一笑道:“不是我对自己有信心,而是对殿下有信心,相信殿下很需要我。”
其实,朱橚有过要把姚广孝绑了,送去给锦衣卫的想法,但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。
某些事情,他还是知道的。
比如说,知道姚广孝在朱棣身边的地位,一直帮朱棣出谋划策,研究怎么造反,怎么争权等,尽管最后都失败了,但是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和尚本事还在,突然来找自己,显得很意味深长。
不会只是来吃一顿肉,喝一顿酒那么简单。
绝对是想和他,谋划一些什么大事。
姚广孝说道:“因为我很清楚,周王殿下有某些想法,并且还很不甘心,想做点什么事情来反抗,对吧?”
朱橚眯了眯眼眸,淡淡地问:“是四哥让大师来找我?大师是试探,还是想做什么?”
姚广孝摆手道:“试探?没必要!我说的,都是认真的,我知道殿下不甘心,太子在的时候,陛下喜欢太子无可厚非,也是正常。如今太子不在了,陛下喜欢的是一个私生子,连母族是谁都不知道的私生子,就连嫡出的朱允熥也抛弃了,殿下更不服气,对吧?”
朱橚确实如此,很不服气,父皇凭什么对朱炫如此偏爱?
从小时候开始,朱炫想要什么,父皇就给什么。
他们这些真正的儿子,远不如朱标的一个私生子,说不定还是什么野种,根本不是他们皇家血脉。
但是不可否认,朱炫的实力又确实很强。
不仅是为政能力和军事能力,就折腾一些其他的能力,比如科学、商业等等,都远超过所有皇子皇孙,想到了这里,朱橚又觉得朱炫受宠不是没理由,毕竟能力摆在眼前。
但是一个私生子,他凭什么?
作为如今的藩王之首,朱橚自问都没得到过那么重视。
“我就知道,陛下很不甘心。”
姚广孝观察着朱橚的表情,哈哈一笑,把话说得很直接,一点也不担心朱橚会恼羞成怒而杀了自己。
朱橚的面目有点狰狞,但是良久之后,长叹了口气道:“那又如何?大局已定,我们这些藩王,都不是那私生子的对手,呵呵……”
他还自嘲地笑了。
朱炫部下新军的威力如何,他早就见识过。
不仅能陆上作战,还可以水上作战,掌握了最先进的科技和武器,足够在大明横行,就算抢了皇位都没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