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个人比他的动作更快,那是夏游风。
身形一闪,夏游风已站在店主面前,他速度太快,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一般。
“我们刚来双桥,的确不知道习老爷子是谁。且别说刚才姜教授说的话是否有道理,可你一言不合就动手,还出口伤人,未免太过分了些,对方毕竟是个老人,被你如此辱骂,是何道理?”
“还出来了个讲道理的,告诉你,爷从来都不和人讲道理,漫说你们丢失财物和本店没有任何关系,即便是真有关系,就老头这态度,爷不揍他一顿算是不错了。宾馆每日里人来人往,若都要让我去讲道理,我还干不干其它事了?所以小子,爷告诉你,在双桥,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,看你也不是毛头小伙子了,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?”
这店主平日里看着倒是挺和蔼的一个中年人,可此时说话,那种刁横蛮不讲理的嘴脸立马显露了出来。从他那不可一世的神情来看,显然是这样骄横跋扈惯了,外地人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夏游风的口气变得淡漠了起来,“照你这么说,如果我的拳头比你的大,不管我说什么都是对的,是这样吧?”
“不错。”
店主边说边挥了挥手,一众大汉悄无声息的进入走廊,一前一后堵住了所有人的退路。
“只要你能竖着走出去,你让我叫爷爷我也认了。”
陈庚冷眼旁观,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。
这个世界太大,各种各样的事情层出不穷,当然也会遇到千奇百怪的人,奇葩的人和事他见过不少,时间久了,也就渐渐的麻木了。像店主这样骄横之人,他遇到过太多,甚至连生气或恼怒的情绪也都没有了,因为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绝迹。经济发展过快,但人文素养却与之渐渐脱节,造成的后果就是所有人都变成了金钱和权力的奴隶,一旦尝到此中的甜头,很少有能够停止下来的。
这个店主名叫江涛,高考失利后,曾打过工,扛过沙包,后来又沾染上赌博的恶习,将一个原本还算是殷实的小康家庭弄的一贫如洗,后来不知怎的和习崂山扯上关系,于是一路顺风顺水,早就忘记了当初的自己其实也是个可怜人。而这种人一旦得势,将会比其他人更加粗暴无礼,那副和蔼的面孔不过是一副假象。
陈庚向前几步,没有理会夏游风和江涛的对峙。他俯下身,准备搀扶起姜教授。
在这个过程中,他倒是多少有些感慨。姜教授身后站着奚熙和欧阳静文,可这二人也不知道是被吓呆了还是怎么回事,竟然任由老头子倒地而不搀扶。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,她们二人也委实有些杯弓蛇影、草木皆兵之感。
就在陈庚双手将要触到姜教授肩膀时,江涛抬起右脚直接向陈庚踹来,口中兀自说道:“又是哪里来的狗东西,看我不……啊!”
他一句话根本没有说完,踢向陈庚的那只脚距离陈庚少说还有两脚的距离,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飞起,紧接着剧痛从右脚踝处传来,显然脚腕已经断了。
出手的并不是陈庚,而是夏游风。他本非脾气爆裂之人,否则也不会让苏丹喜欢自己,但今天情况有些特殊。
夏游风已从父亲的短信中确认,陈庚就是“那个人”,同时也是苏丹的养父,若是平常人家,一个女孩子能够攀得上夏家,也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,可苏丹不同。她的情况正好相反,除了她本身足够优秀以外,更为重要的是,她有一个这世上谁都惹不起的好义父。
既如此,夏游风便极有可能成为陈庚的准女婿,而陈庚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岳父大人。虽然明知道以陈庚的身手,江涛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,但自己作为晚辈,替长辈效劳也是理所应当。
夏游风的力道控制的很好,所以江涛仅仅只是骨折,要知道在平日的训练中,夏游风可以一脚踢断一棵大腿粗细的大树。踢向江涛的这一脚仅仅只是警告,若是他全力施为,恐怕江涛的整只腿都会被夏游风给卸下来。
既然已经出手,夏游风不再迟疑,身体如刀锋般切入一侧人群,三十六路小擒拿在他手上使出,似乎平添了百倍的威力。身形如游鱼般摆动,出手快而稳,但力道奇大,时间不久,一众汉子便都惨叫着倒地,他们伤势其实并不重,只是让夏游风全都卸下了关节,失去了行动能力。
陈庚看的暗暗点头,从青年的出手来看,无论时机、方位、速度、力量几近完美,甚至有种演奏钢琴时所产生的韵律感。身如游鱼,出手如风,夏游风,果真是名不虚传,看来平日里没少锻炼。
交手其实只在刹那,直至此时,姜教授才算是反应过来。他嘴唇微动,却是没说出一句囫囵话。
“老教授其实说的没错,地图之所以被盗,和这个店主脱不了干系。我亲眼看到他对着两个人指指点点,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,直到老教授说地图被盗,我立即动身追了出去,只看到那两人的背影。我全力追赶了不少时间,竟然未能将他们截住,实在惭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