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之前秋收结束吴庸便开始将大批粮食往那边移动,中途被宗教事件耽搁一波,被李大目他们闹一波,大大影响了进度,否则将会轻松太多了,毕竟基本八九成的这些事儿都是吴庸在决策。
这就好比一根竹竿撑着一栋楼房,吴庸无数次想多找几根竹竿又不敢,万一自己被朝廷大佬注意到了,上了榜,以后怎么过?
现在朝廷关注的是广宗张角,广平张曼成,青州乱局,清河这角落大佬竟然忽略了,吴庸表示好开心,不过相信不久官府也会注意这儿,这儿可是有四尊渠帅,十余万黄巾精锐啊!他们会震惊地发现,什么时候这儿有了大股反贼?!······
想到这儿吴庸就一阵阵牙疼,好在是除了波才,李大目他们知道自己叫吴子恒外,清河其他人就只知道先生,吴庸的良苦用心谁人知?······
不对!好像还是有一个人知道他跟脚······
想法是好的,安排也是当前最合理的,毕竟吴庸总是按最坏的情况进行考虑,别人来算胜,先言败。
而吴庸是算战,先言逃······
可天总是不遂人愿的,吴庸在清河把包绑好让懒货驮着,懒货驮着让它四肢发软的包袱准备出发时,广宗传来一则通报。
“令清河波才渠粮草总管吴先生立即前往广宗见驾——天公将军张角。”
吴庸愣愣的拿着一张像圣旨般的书帛,怒摔于地:“还见驾,你妹的以为自己是皇帝啊,我这还有正事儿,谁会跑去见你张角!”
是夜,波才军发现一个令人惶恐的消息——先生不见了!
正当大家要去恭喜先生将有幸得天公将军赏识时,发现先生不见了,如凭空消失一般,任何人都没有发现先生是如何不见的。
清河黄巾大乱,近十万人发疯般掘地三尺的寻找,足足三天,整个清河都被一寸一寸寻找了一遍,除了发现十七条相当隐蔽的地洞口外没有见到人影。
波才一声咆哮:“吴-子-恒!”全清河城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愤怒与痛恨!······
半月之后,一个一身儒衫,风度翩翩的少年在离黎阳还有十里的十里亭处歇息,与一位老儒生惜别,两人相谈甚欢,忘年之交的样子。
惜别了忘年之交后只见少年得意大笑:“再往前便是黎阳了,就脱离冀州,脱离黄巾搜索范围了吧,此去兖州、豫州、司隶都随意,天高任鸟飞,哈哈哈哈!”
随后又低声道:“当老子傻!去见张角,那就是上了贼船了,还能下来?虽然有些对不起波才,对不起那些老百姓,可我真的尽力了,希望你们武运昌隆,恕我不能把自己搭进去,我还有老爹,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!”
少年对着清河,青州方向一阵祈祷,背起包袱说了声:“走嘞。”
便毫无留恋的向黎阳城走去。
少年便是吴庸,半个多月的逃亡,凭借自己对清河的了如指掌,换了三四次行装后,越过层层黄巾与官军封锁,偷渡到了黎阳,论逃跑,无人能及。
本着“谨慎”的态度,吴庸锁好袖口再一次钻进两边的树林,沿着官道的方向慢慢前行。
【前面五里便是黎阳城了呀!下到路上我就算彻底脱身了!】吴庸看着黎阳城感慨。
边防重城虎牢关这种方圆十里都会砍出一块真空地带,黎阳城也是这样,五里真空还是有的。
只要出了这片林子,走到官道,进入十里范围,就算黄巾的追兵到了,咱亦可求自救,黄巾亦不敢乱来,毕竟这已远离了他们的地盘。
可吴庸正要出去时忽然双目瞪圆,他看到了什么?!一头牛!一头眼熟的牛从另一边林子杀出,在官道上打转。
【懒货!】吴庸差点叫出声来。
半响后一群“野人”从林子钻出来,脏乱不堪,有的甚至有伤,为首的吴庸认识,正是波才!
吴庸默默地把头埋下,调整呼吸,控制自己的身体机能,犹如一块石头一般在一灌木丛中一动不动!
波才看到懒货一直原地打转,有些焦急,于是大声开口喊道:“吴子恒!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!懒货能感觉到你的气息!”
吴庸心中发誓迟早要宰了那蠢牛!又震惊这年头牛是怎么了,比警犬还刁炸天,要知道他可是专门潜了三条河,还将换的衣服全烧了埋了!
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那头蠢牛貌似是能感觉自己在那块,不知确切方位,不过这也逆天了好吧?!怎么操作的,不科学!
早知道就不该救那蠢牛!
波才叫嚷了一阵后停了下来,估计他自己也不确定牛能有这操作吧,只是绝望中死马当活马医。
吴庸安心了许多,慢慢活动有些僵的手脚,然后准备退下,从另一个方向出去,只要穿过这林子,进入五里城防区,就是自己的胜利!
一点点退去,吴庸已经离波才等人一里之远
“对不住了,希望还能见。”在即将出林子的前一刻,吴庸轻声低语。
“吴子恒,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?你对得起我,对得起那些信任你,爱戴你的人吗?你不是说会死很多人吗?难道你这一走了知你的良心就能过得去吗?那一两百万的性命。你这个懦夫,贱人,无耻之徒!···”
声波袭来,数里可闻!
吴庸在交界处站住瞳孔一缩,他看到黎阳城中一队骑兵出城向波才方向前进,明显波才那一嗓子,让官兵警戒,派出了一队骑兵巡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