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。
古夏收拾了行囊,去钱庄换张五十两的银票,剩下不多的细碎银钱做为盘缠。
了无牵挂的他随便找个日子,天没亮就离开了居住10数年的高宁县,踏上拜师路。
……
又是小半个月后。
日中,太阳毒烈。
古夏在路边大树下休息,啃着干粮就着水。
饭后,见太阳还是很大,古夏便从包袱里取了本闲书来看。
此书名《夜不语》,讲的多是乡野鬼话、妖狐精怪的故事,正经儒生们很不喜欢这种怪力乱神的书。
但也有些儒生,甚至是着作等身的大儒认为该书很有哲理,用一个个荒诞故事隐喻世间百态。
古夏也很喜欢,倒不是他从书里看出什么大道理,单纯觉得很有趣。
“有哲理的书太多!我若是写书,就写一本毫无内涵,纯粹玩乐的书。
世人看了不仅能取悦身心,还能在厕所二次利用!妙哉!”
古夏倚在树下,微风蝉鸣,不觉有些困了。
……
“嘿!这位朋友!醒醒!”
古夏闻声坐起,他才惊觉自己居然在野外睡着,这世界野外可有不少猛兽的。
见他反应有些大,那人后退半步:“别怕!我不是贼人。”
面前人是个年龄比古夏大些的汉子,背着包袱、衣服朴素、皮肤黝黑,裸露的双臂壮实有力。
古夏疑惑:“有事?”
汉子笑道:“荒郊野岭的睡着很不安全,我便想提醒你一下。”
古夏淡淡道:“多谢。”
那汉子也坐下:“我常在这走,方圆三十里内没有人烟,今晚要露宿野外。不如一起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“嗯…”古夏沉吟着。
“哈哈,我就当你同意了!我叫王伦,小兄弟你叫什么?”汉子很是热情。
古夏只好应道:“小生姓古名夏。”
“还是个书生!我是个粗人,古兄弟,你去干啥啊?赶考?”
“投奔亲戚…”
很快古夏启程,汉子也跟上,一路上说个不停。
傍晚时分,果如王伦所说附近没有村庄,两人只好去路边一间破庙夜宿。
王伦比古夏有经验,他很快就在地板上生了团火,还招呼古夏把手里的干粮烤软再吃。
“多谢王兄。”古夏轻笑。
“不客气!世道险恶,我们出门在外就是要相互照应!”王伦大大咧咧。
古夏点头:“是啊,我第一次离家,一路上遇到好几个骗子。”
“欸!”王伦:“骗子还是小事,最怕那些谋财还要害命的家伙!古兄弟你尤其要谨慎,孤身在外万一遇到强人就惨了。
我上次遇到过,咚咚磕了三十个响头,那伙强人才饶过我,同行的十几人都死了,几个姑娘也被掳走。
我不敢再跟着商队做生意了,想着还是回家种田吧。”
汉子一脸心有余悸。
不过话匣子打开的他滔滔不绝的聊起来,古夏也只好偶尔应两声。
深夜。
“呼!呼!呼!呼!”
破庙里鼾声响动,火堆旁王伦卧在地上呼呼大睡。
古夏倚坐在墙边看书,半个时辰前王伦就睡着了,他本也想睡觉,但无奈汉子的呼噜声太大。
古夏只好掏出闲书打发时间。
半个时辰过去,古夏很是疲倦,耳边呼噜声也变成白噪音,他手拿书慢慢低下头,似乎困顿的睡着了。
到了下半夜,地上火堆熄灭,只有稀疏的月光从破门上的缝隙漏进来。
王伦的鼾声开始减弱,一炷香后,他不再打鼾,猛然睁开双眼。
整个人轻声站起,看着熟睡的古夏,朴实憨厚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狞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