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方秦也这么说,江渔顿时松口气,立刻起身亲自将明镜禅师挽起,笑道:“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明镜禅师闭关七日,反省自身足以。”
可谓是高高举起,轻轻放下。
不过,明镜禅师素来颇有名望,再加上此事若张扬太过,清平乡的几家古刹脸上也会不大好看。
所以,只需止住此事即可,却不好太追究的。
此事告一段落。
江渔、方秦告辞离开,一心禅师、金刚和尚也无意继续逗留,同样纷纷起身告辞。
明镜禅师亲自将江渔、方秦他们送出来,向方秦隆重一礼,诚恳地道:“方亭长,多亏你出言警醒,才让我迷途知返,否则,当真是要铸下大错!坏了我自身修行事小,毁了我佛门清誉事大。”
方秦连忙还礼,“禅师言重了。”
告辞离开。
不过,走出没有多远,就见华阴夫人的车辇在他们身旁停下,掀开车帘,露出了华阴夫人的一张俏脸,就听她笑吟吟地道:“方亭长,我载你同行如何?”
方秦婉拒,“不必了,华阴夫人有什么话,尽管直说便是。”
华阴夫人微微一笑,“方亭长果然聪慧无比,一猜就猜到我有话想问。实不相瞒,我就是想听听方亭长讲故事。”
方秦道:“第二个故事,明镜禅师自己已经讲了。”
华阴夫人却道:“明镜禅师素有清誉,佛法造诣也很深,否则的话,当年也不会是他接任坐忘寺的主持,而非明苦禅师。相信方秦亭长也打听到这些了吧?否则不会刻意在私下说起此事。但我却有疑问,既然如此,方亭长又何必非要提起?”
方秦想了想,说道:“还有第三个故事。”
华阴夫人闻言立刻展颜笑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方秦道:“我曾经在某本传记之中读到过,说古时有一寺院,香火不旺,然后主持左思右想,终于动了邪念,就编造出寺内有高僧得道,焚化飞升的传闻,然后将事先找好的僧人饿到半死,然后用绳索捆住,使其无法动弹,再用核桃塞入口中,使其无法发声,再用火焚烧,欺愚百姓,骗取香火……如是再三,累有十数位‘高僧’就这样被活活烧死……”
华阴夫人顿时明了,明镜禅师所为,固然情有可原之处。
明苦禅师也确实佛法造诣深厚。
但是!
若此法被其他人所用呢?到时候是否还能这样“情有可原”?所以,有时候,纵容就等同于犯罪。
华阴夫人在车内向着方秦遥遥一礼,“多谢方亭长解惑。”
方秦连忙回礼,“夫人言重了。”
华阴夫人再次邀请,“方亭长若是没有什么事情,能否屈劳贵步,移到敝府,好向方亭长好好请教。”
方秦依然摇头婉拒。
华阴夫人再请。
而正在此时,忽然就只见官道上,一骑疾驰而来!
“方亭长,县尉召你去县里见他!”
县尉找自己?
方秦虽然心底奇怪,不过倒是正好能够解围,所以他就转身向华阴夫人道:“夫人,实在不巧,公务缠身,不得空暇,在下这便告辞了。”
华阴夫人自然不好再挽留,便含笑点头:“好吧,只盼望方亭长日后有空暇,可以过去一番。华阴定然备好香茶美酒,好向方亭长请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