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环境倒是比想象中要好一些,虽然里面的家具看上去有些陈旧,但若是一个人住的话,还能凑合着用。
盛一凡自家住的也是老房子,因此进入这屋子的时候,忽然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。
尽管这不是他家,他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,将宣沐衣扔在沙发上后,大喇喇地坐下,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。
“这小妞,睡得跟猪一样,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......不过也只有睡着的时候,才稍微有那么点可爱......”泛黄的灯光下,盛一凡近距离欣赏着宣沐衣俏丽的脸庞,她今天没有化妆,或者说她平时就很少化妆,上次在地铁看到的,是她自己瞎捣鼓出来的结果,看得出来手法相当拙劣。
此时此刻,酒精成了最好的妆容,在她粉嫩的唇上,添了一抹娇艳欲滴的红色,饱满的脸蛋上,同样也有几分醉人的酡红,而且似乎因为盛一凡的注视,而变得更加红润,还有长长的睫毛......等等,不对劲......
“宣沐衣,你还想装睡到什么时候?我看到你眨眼了!”盛一凡脱口而出,忽然又意识到他刚才趁她睡觉偷看她,顿时感到相当羞愧,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,并将脑袋撇到一边。
被他这么一说,宣沐衣的眼睛果然睁开,她先是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,然后故意用惊奇的语气道,“学长,这是哪啊?呀,我怎么在家里,是你送我回来的吗?”
“对啊,早知道你睡这么沉,就应该把你扔校门口的。”盛一凡眯着眼看向宣沐衣,又问道,“你什么时候醒的?车上,还是刚才?”
“当然是刚醒啊!”宣沐衣眨巴眼睛,装出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。
盛一凡盯着她的脸看,只见红润的脸颊上,还挂着两行因哈欠而流出的眼泪,不像是装出来的。
难道这回真的没骗我?
他总是被这小妞调戏,以至于弄得有些杯弓蛇影,即便现在宣沐衣掌握着有力证据,他却还是盯着对方的脸看个不停,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。
在酒精的作用下,他的大脑逐渐有些不受控制,当然理智还是占着大头,为人基本的道德准则,还在时时刻刻警醒着他,不至于让他犯错。
但除此之外,那些不断涌出脑袋的细小念头,摒除起来就有些吃力了。
与前二十年贫瘠的现实生活相比,盛一凡的精神世界无疑要丰富得多。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,面对此情此景,昏暗的灯光下,两人的距离靠的这么近,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间的鼻息,换成别人,或许早就面红耳赤,兽性大发。
盛一凡也是普通人,也会心猿意马,不管清醒时还是醉酒。不同的是,若在清醒时期,这种念头一冒出来,马上就被他强压下来,同时他会尽量岔开话题,避免被别人发现,用闷骚一词形容再合适不过。
像他这样的人,面对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,往往会选择逃避,否认,这是他迄今为止的经历,所导致的必然结果。
现在的情况不同,他现在微醺,脑子不太清醒,反应力迟钝,看见喜欢的东西就下意识避开的这种条件反射,不是消失了,而是他现在还没意识过来。
从刚才开始,他就一直盯着宣沐衣的脸看,而他自己还没意识到非礼勿视这个问题。
不管宣沐衣对盛一凡有着何种情愫,本质上只是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清纯小妞,被一个男生盯着,还是在如此暧昧的情况下,不知不觉就红了脸。
她的脸越发红了,而且发烫,像一壶烧开了的开水,刚才流经脸颊的两行清泪,早就蒸干成泪迹,取而代之的,是如同滴血般的酡红。
檀口明艳深似火,一泓清露入桃腮。
他看了很久,看得渐渐痴了。
但盛一凡毕竟是盛一凡,不管有没有醉,他还是他,他可以不遗余力地赞扬宣沐衣的美,因为这是事实,但却不敢表露出任何一丝冲动的情感,一旦出现这种苗头,就要立刻掐掉。
眼下就是这样的情况,他还是像往常一样,选择岔开话题。
“玩儿我呢,出校门没醒,在车上没醒,上楼没醒,到家你就醒了,是不是故意的?”盛一凡板着脸,厉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