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武炎说罢,忽然张开双臂,摆出了一个类似于,安迪逃出肖申克监狱时的姿势。
这是要吸纳天地灵气么?假如是盛一凡的话,那还情有可原,但鬼魂又不能储存多少灵力,有这么做的必要么?
但见他张嘴一吸,周遭的灵力顿时朝他所在的方位汇聚,与此同时,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。
因凌家庄冤魂异化的雪马,竟然在此刻,全都化成几摊脓水,尽数流进凌武炎的口中。
“家主,这是为何?”凌守国双目充满血丝,大声质问道。
这些魂魄中,有不少是凌守国的至亲,或为其子女,或为其堂亲,凌家庄为了壮大家族,只有人嫁进来的,没有嫁出去的,即便是家丁,也多少有着血缘关系。
凌武炎身为凌家庄家主,和他们的关系更近了,有不少是他的亲曾孙孙女。
即便他们现在肉身已死,且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但魂魄尚存,留着始终是个念想。
凌守国怎么也想不通,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尊敬的,引以为豪的祖父,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。
“攘外先安内,这些子孙早已没了意识,但他们毕竟是我传下来的血脉,即便只是魂魄,也与我有不小的益处。与其被消灭,还不如被我吸收掉,这对他们来说,是最好的归宿。”凌武炎大义凛然道。
“不,祖父,这不是真的......你,您一定是被邪魔附身了,所以才......”
“聒噪,爷爷做事,要你这个孙子来多嘴?”凌武炎一记耳光,打断了凌守国的话,强大的劲力将他扇倒在地。
与之一同倒塌的,还有他心中一直坚守的信念,什么家族复兴,什么光大门楣,全都在此刻,烟消云散......
一旁看戏的盛一凡,也终于是发出了锐利的评价,“我勒个古月一代啊......”
此时的鬼域寂静无声,一根针掉在地上,凌武炎也能听得清,更别说盛一凡这大嗓门了。
凌武炎转过身子,饶有兴致地看着他,“古月一代......那是什么东西?”
“那是......算了解释起来太麻烦,你只要知道,你做的事跟他一样畜生就好了。”盛一凡评价道。
“哦,你倒是说说,我做什么了?”此时的凌武炎,无疑是场上最强的存在,因此他有这样的气魄,傲视群雄。
不过尽管他表现得有多么道貌岸然,吞噬自己子孙后代这件事,始终还是显得有些不道德,因此没等盛一凡开口,他就先一步为自己辩解道,“他们的生命是我创造的,那也应该为我所用,即便不是我所生,弱肉强食,天经地义!”
“话是这么说没错,我也没想在道德上谴责你,毕竟我也是个道德底线很低的人。比如晚上跟小弟兄去吃夜宵喝啤酒的时候,即便有公厕,也会选择尿在马路边上,又或者路过菜园子的时候,只要他们种的是能生吃的作物,比如萝卜玉米什么的,我就都忍不住拔两根尝尝......在道德上,我确实没有资格评价你什么。”
盛一凡啰里吧嗦地说了一大堆,然而似乎除了自爆一堆黑料之外,剩下的都是些没有重点的废话。
他还没有说完,继续道,“骚瑞,跑题了,我的意思是,虎毒不食子,这事儿即便不从道德层面来看,那也还是有点令人作呕的......就好像我的子孙,全都被我打在了纸团里,如果把他们吃掉的话......想想就有点恶心......”
此话一出,全场都沉默了。
听不懂的也就算了,听得懂的,已经在琢磨怎么把自己的脑袋取出来,放到水龙头下面,将刚才听到的,不对,应该是将所有与盛一凡相关的内容,全都用自来水冲掉。
“呵呵,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不过看起来,你似乎也不是什么正常人。”凌武炎笑道。
蛇组众人深有体会,正常人能随便开须佐锤人吗?
众所周知,盛一凡向来是很低调的,尤其是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,他非常谦虚地道,“不不不,除了颜值明显高于平均水平,几乎是撑起亚洲男性颜值的门面之外,其他的都不值一提,我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大学老师而已。”
“你还妄想用胡言乱语搪塞过去么,纯灵体?”凌武炎忽然冷笑道,“相传纯灵体,每隔百年只会出现一位,非大气运者不能拥有,我在这凄冷的长白山上,韬光养晦,精心蛰伏了二十多年,原以为复生无望,不曾想老天垂怜,竟然将这样一个完美的躯体,摆在了我的面前。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“什么鬼,你想上我的身?别扯了,我是处男,阳气很旺的,你驾驭不住。”盛一凡说着,还对凌武炎摇了摇食指。
然而凌武炎全然没有理会,仍是自顾自道,“还记得我十八岁那年,在泰山大会上力压群雄,勇夺第一,曾一度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。”
“然而,世家子弟有着更优越的资源,更高深的功法,即便我天赋遥遥压了他们一头,也始终逃不过被他们追赶,乃至超过的命运。”
“沉舟侧畔千帆过,病树前头万木春。”
“谁能懂我的不甘,谁能理解我的怨恨?凭什么他们世家子弟,就能永远压我们散修一头?明明我们的天赋更加优越,更加努力,却抵不过一个好的出身?”
“泰山的判官单正明,手下败将,杭州孙家的孙元吉,小道尔,王家的王德渊,不值一提,成都风家的风渊,连我的一根毛也比不上!”
“当年一个个的,全都仗着自己背后的家族,作威作福,哼哼,现在都怎样了?还不是都进了棺材?瞧瞧,现在站在这儿的是谁?是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