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不管您做什么,要去哪里,奴婢都跟着您。”
江善抓住她的手,目光与她对视,忽得唇边漾起清浅的笑,“流春姐姐放心吧,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流春回以一个柔和的笑,姑娘半生波折荆棘,就算与那位在一起,再坏还能坏得过现在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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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,陛下就在里面,奴婢便送您到这里。”
这是在内院的一处房间前,赵安荣冲江善躬了躬身,笑着示意她进入房间,自己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,同时给了流春一个阻止的眼神。
流春默默点了点头,柔声说道:“姑娘,快进去吧,奴婢就在外面等您。”
江善站在紧闭的房门前,深深吸了两口气,压下几经跳快的心脏,抬手敲响门扉。
“是姑娘么,快进来吧。”熟悉的嗓音携着温柔的语调,一下子就安抚住江善那微微紧张的心。
她推开门进去,绕过门前的紫竹屏风,目光小心地打量整个房间。
里面的空间十分宽敞,像是由两间屋子打通,正对面摆着一张黄花梨的书案,案上磊着名人法帖,并数方宝砚笔筒,旁边是一个青玉雕梅枝卷缸,盛元帝就站在书案后,手上执着一管湖笔,行云流水地在纸上写着什么。
因是微服出宫,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常服,领口袖口镶绣着金丝云纹滚边,衣角用银翠二线绣有繁复暗纹,腰间束着一条朱红祥云宽边锦带。
他头上没有佩戴钗冠,深黑的头发披在背后,只上半部分用一条红色的发带束起,给他内敛深沉的气质,增添两抹罕见的肆意,这么一身打扮,削弱他满身积威深重的帝王之气,似是将他从高高的龙椅上,拉到触手可及的凡尘中来。
江善一时间看的呆了过去,盛元帝嘴角轻轻翘起,不枉他出宫前,特意换了这身衣裳,“姑娘,到这边来。”
他的嗓音听起来平静无波,眼里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的,江善回过神,脸颊红了一瞬,依言缓步来到书案旁。
书案上,临着一卷王羲之的《黄庭经》,笔锋遒劲,却锋芒内敛,让人一眼看过去,只注意到那层温和的假象。
“怎么自己过来了,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他把笔搁到书案上,执起她的手来到旁边的榻上坐下,端起矮几上的紫砂壶,亲手斟了杯茶递过去。
江善轻轻的嗯了一声,双手捧着茶盏,脸上的情绪有些低沉。
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,盛元帝并没有催促,直到江善整理好杂乱的心绪,轻轻开口道:“我从陈府跑出来了,外祖母她骗我,她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和表哥和离......”
盛元帝似乎早就猜到这个情况,眼底没有丝毫惊讶,揉揉她的脑袋,温声问道:“那你现在呢,你想怎么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