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听下面的人说,昨日城外差点发生暴乱,可有吓着你?”盛元帝擦拭过双手,将手上的湿帕递回给赵安荣。
江善摇摇头,轻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,最后道:“好在粥里的霉米不多,请来的大夫也医术不错,喝过熬煮的汤药后,那小孩已经清醒过来。”
盛元帝幽暗的眸中,有锐利之色闪过,“睿王府......真是一代不如一代!”
对于现任睿王,他没有什么好印象,不说碌碌无为,但也是平庸无能,偏生野心不小,妄图搅合进立储之事,也不怕折了他那条老命。
“朕隐约记得睿王府的世子妃,就是之前占据你身份的那个女子?”
江善轻轻嗯了一声,眼里看不出丁点波澜,“是她,不过我现在应当算是......已经被文阳侯府除族。”
说起被除族时,她表现的很平静,那些排山倒海的悲痛和不甘,似乎早已从她内心剔除,如今再提起来,唯余冷漠和不在乎。
“文阳侯府......”他锐利的眸子一眯,之前的海禁一事,他之所以格外开恩,留侯府众人性命,无外乎是考虑到,若他的姑娘入宫,宫外得有忠心支持和维护她的人。
文阳侯虽有几分急躁,胜在能审时度势,谋略策应及办差手段都不缺,可由他在宫外处理那些想要针对江善的人,一方面是为震慑,另一方面则是给那些欲意站队的官员,一个攀附上来的机会。
按理来说,他应该十分不喜官员站队,然而这事换到他的姑娘头上,他不止没有生气的意思,甚至还想要给她更多。
“等日后,你父亲会明白该如何选择,朕知你对他们多有芥蒂,所以你不需要与他们太亲近,只要让他们看到一线希望就行。”
江善听话地点点头,虽然不是很明白陛下的用意,但知道陛下不会害她就足够了。
这副乖巧的小模样,引得盛元帝愈发怜惜,“占据你身份的那人呢,你想如何处置?”
江善微蹙着眉尖,陈府的事情就让她心力交瘁,如今又忙着城外的事,若不是江琼自己撞上来,她已经很久没想起她。
“我之前是想的,等她嫁入睿王府后,就将她的真实身份宣扬出来......睿王府是休妻也好,贬妻为妾也罢,总归不会让她好过。”
顿了一下,满怀紧张问道:“陛下会觉得我这想法恶毒吗?”
在在乎的人面前,每个人都只想展现出,最善良纯洁的一面。
盛元帝曲指点点她额头,“若真论恶毒,你这连入门都不算,朕知那女子多次算计于你,对于这种心术不正之人,没要她性命已然是开恩。”
“我只是不想让她,那么轻易地去死......”她咬了咬下唇,“我想让她也受一受,被人舍弃被人践踏的痛苦。”
肩上落下轻柔的重量,绕过后颈将她环抱到身前,“朕最不喜欢的一句话,便是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’,那些眼盲心瞎之人,姑娘不该为他们伤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