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夫人闻言失笑:“凭咱们两府在,她就算是窜到天上也无妨。”再说,还有她儿子在呢,还能管不住个小媳妇?
这边两人就着周曦说起话来,那边周曦靠在江善肩上,津津有味地盯着下方兵将,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寻。
忽然,她的目光在一处顿住,兴奋地冲江善说道:“快看,快看,他在那里!”还好知道这是在外面,压抑着激动的嗓音,悄悄指着一个地方让江善看。
江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可惜距离太远,下面的人又穿得一样,不熟悉的人还真分不清谁是谁,完全没有英挺高大的盛元帝引人注目。
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就开始往旁边挪,周曦没发现她的眼神偏移,还在那里小声的与她咬耳朵,说秦夫人对她有多好,还送给她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,又说起那匕首有多锋利,什么削铁如泥、吹毛利刃......
江善一心两用,嘴里嗯嗯的应着声,眼神却落在下方抽不开,直到旁边的周曦忽然停下声音,拿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,冲着她往下方努嘴。
“嗯?”江善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在众多盛装打扮的夫人中,精准地找到满身疲惫和沧桑的陈老夫人。
她的状态绝对算不得好,原本精心保养的脸庞,肉眼可见地苍老下来,深壑的皱纹宛如干旱的田地,纵横交错,眼下覆着深深的青影,像是几夜没合眼一般。
她与陈昕言并肩而坐,然而周围的夫人们说说笑笑,却没一人往这边凑,清冷的令人无所适从。
一生养尊处优的陈老夫人,这次终于体会到难堪的意味,她极力忽视四周异样的眼光和窥探,保持着陈府老夫人最后的一点威严。
“要不是我那时被关在府里,定要替你打上陈府去!”周曦冲着那边狠瞪两眼,“我之前就奇怪,你那母亲的偏心眼是哪来的,原来是有家学渊源呢。”
江善眼里看不出丁点波澜,轻描淡写地扫过陈老夫人,将视线缓慢往右边移动,果然在不远处的位置,发现了陈氏和睿王府的人。
同样是疲惫中隐着窘迫,但比起落得和五品小官的夫人们坐在一起的陈老夫人,两府的处境稍微好上半分。
然而就这好上半分,让睿王妃越发心梗。
若说陈府和文阳侯府,落到现在这个地步,是她们罪有应得,可她睿王府没得罪任何一人啊,偏偏将睿王府的位置排在这后面,无疑是让睿王妃下不来台。
她当然不会怀疑,是行宫里的奴婢搞错了,这些伺候人的宫婢,可以说个个都是人精,显然是得了上面的吩咐,要给她们没脸呢,而这个吩咐的人,她的余光瞄向上首,心里微不可见的一沉。
也不知太后看上那姓江的哪点,偏生现在还和她们闹僵,到手的好处沾不上不说,反倒惹得一身骚,都怪陈府那对母女,简直没有一点脑子,连个小辈都制不住,还能扶持着二皇子,登上那个位置?
睿王妃表示深深的怀疑,再一次后悔当时不该对儿子心软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