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借着江善踩她,就不会说话了是吧?!
尽管她不认为,在这件事上陈府有错,亲疏有别,他们选择叙言,不过是人之常情,但她也明白,在世人的眼中,陈府的做法很不道德。
所以在面对江善时,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,总会有些底气不足。
相较于慎妃的理直气壮,齐王的道行就要浅些,温润的脸上隐有难堪和窘迫。
外祖家骗婚一事,当他听闻时,心里是有些不满的,他和叙言表哥更亲近不假,他也同情叙言表哥的遭遇,但就算说破天去,在这件事情上,陈府也是不占理的。
算计晚辈,隐瞒事实,有违人和伦理,更令人不齿。
江善背靠着软枕,抿紧了淡红色的嘴唇,那些不愿提起的往事,却让人接连拿来说嘴,她抬眸看了淑妃一眼,眼角沁着若有似无的凉意。
明明熙贵妃看来的那一眼没有任何气势,却让淑妃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,生起种不详的预感,再瞥见明显沉下脸的陛下,和隐隐露出不悦的太后,顿时懊悔不已。
早知道就不那么嘴快了!
气氛骤然冷凝,淑妃尴尬地扯扯嘴角,想开口缓和气氛,却每次都在盛元帝冷淡至极的表情下哑声。
太后看出淑妃的局促,但并未替她说话,谁让她如此口无遮拦!
江善和离之事,其中有皇帝的手笔,这件事绝不能让外人知晓。
隐约猜到某些的晋王,察觉到太后的态度时,锋利的眸子微不可查地一暗,余光趁机向母妃瞥去,隐隐含着催促。
接收到儿子的眼神,淑妃收敛外露的情绪,肃然起身说道:“陛下,依臣妾之见,那隆安铁铺若没问题,里面的人何必畏罪潜逃?还请陛下严查陈府和隆安铁铺,许是能有什么发现呢。”
闻言,慎妃嘴角抹平,还真是打着个好主意呢,想一箭双雕,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!
她稳住心神,飞快在心里思索,怎么和陛下解释,以及消除陈府的疑点。
不料未等她开口,盛元帝淡淡地问:“你想让朕查出什么?是装着红丹草的盒子,还是被烧毁到一半的弩箭?”
那漫不经心看来的一眼,明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,却让淑妃心底忍不住发寒,旁边的晋王第一次变了脸色,敏锐察觉到父皇语气里的异样。
太后揉揉眉心,出声道:“什么弩箭?”
她这一开口,打破殿内凝滞的空气,盛元帝极力控制住怒意,沉声道:“张居,你告诉太后和淑妃,你们在隆安铁铺里,还查到些什么!”
张居眼睛依然垂下,恭声道:“回太后娘娘,淑妃娘娘,臣等在隆安铁铺的火炉里,找到些未烧毁的弩箭,根据那些弩箭的制式,疑为军中之物。”
明明该送往军中的兵器,却突然出现在隆安铁铺,这里面的猫腻,只怕是不小。
“日前,武库司那边曾往京卫指挥使司,送去一批新制的弩箭,但等臣得陛下命令,前往武库司核查时,发现当日送出去的,还有一批十年前的旧式弩箭。”
“后据武库司郎中交代,是有人持陈府的令牌,花了两千两银子,从他手中换走那批新制弩箭,送往京卫指挥使司的,则是这批旧式弩箭。”
这些旧式弩箭,积年累月放置在库房,有些地方早已被虫蛀,拿着不散架就是好的,得亏现在不是战时,不然得白白牺牲多少兵将?
当然,这两千两银子,武库司郎中不敢独吞,自己留下五百两,其余的打点知道这事的人,以及孝敬上面的大人们。
虽然说得是陈府,但结合陛下刚才的语气,众人不敢置信地向淑妃母子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