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内温度仿佛骤然下降,婉贵嫔历来和宁嫔交好,此时上来缓和气氛。
“贵妃娘娘见谅,宁嫔妹妹太过担忧五皇子,这才一时行事莽撞,还望娘娘别往心里去。”
这话说的,她若是往心里去,岂不就是锱铢必较?
江善循声看去,神态温婉的婉贵嫔朝她和善一笑,她眸光不动,很是平静地说:“婉贵嫔放心,五皇子昏迷不醒,我自是不会和他母妃一般见识。”
婉贵嫔小小的啊了一声,忙解释道:“娘娘恕罪,嫔妾没有其他意思......”
她想解释,江善却不想听,缓缓转开目光,便不再言语。
宁嫔推她,她可以不计较,但对方语气里,对承煜浓浓的恶意,她却是不能释怀。
盛元帝牵上江善的手,带着她到椅子上坐下,中途没给婉贵嫔半个多余的眼神,看向刘太医问道:“你们都看了,五皇子是什么问题?”
几位娘娘的交锋,本就让室内气氛压抑,盛元再一开口,那语气明明很平淡,却不自觉来带一丝压迫感,让被他视线看到的刘太医等人,下意识屏住呼吸。
刘太医瞟了眼低头不语的同僚,没忍住在暗地里磨了磨牙。
在这里,他职位最高,皇帝问话,别人可以躲,他却是不能。
可眼见陛下眉间隐有烦躁,这时候上去岂不是自寻死路?
就在刘太医满脸为难,磨磨蹭蹭不知该如何开口时,站在角落的一位药童,忽然低着头上前,重重跪到地上,叩首道:
“陛下,草民随祖父行医时,曾遇到过与五皇子类似的情况,若陛下恩准,草民愿意一试。”
“你是?”盛元帝剑眉微皱,眼睛看向地上之人。
不是他熟悉的御医,瞧着约莫弱冠之年,长相寻常,唯独一双眼睛,透着沉稳和坚定,但或许是第一次面圣,虽然极力遏制,仍能从那微微颤抖的身形,看出他的紧张和恐惧。
刘太医来不及因陛下从他身上转开视线而高兴,就听到那药童大言不惭的话,吓得眼前遽然一黑,精心打整的胡须抖了又抖。
太医院的药童,有些是推荐进来,有些是各地遴选招录而来,确有出自医药之家的,但为皇子看诊,可不是一句类似,就能贸然出手的。
刘太医是大惊失色,那齐太医就是又惧又怕,不为其他,只因这人是他的药童。
那人恭声回道:“回禀陛下,草民杨清,乃太医院药童,此前归属于齐太医手下。”
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,齐太医上前回道:“是,这人正是微臣的药童,于三个月前进入太医院。”
他这话是实话,但也不是没有撇清自己的意思。
在太医院中,除院正,左右院判,以及御医外,另还有吏目,医士等大夫,但药童只能相当于是学徒,没有单独看诊的能力的。
盛元帝眼眸微深,问地上的人:“你可有把握?”
“草民愿意一试!”杨清以头磕地,郑重回道。
“好!”盛元帝看着他,沉声道:“需要什么,尽管直说,若能治好五皇子,必有重赏。”
杨清眼底掠过一抹激动,冲着皇帝磕了磕头,起身来到床榻前。
他没有给五皇子把脉,而是执起五皇子的左手,目光灼灼的在他指尖寻找起来,待发现他中指指甲上,有不同于其他指甲的红点时,立马躬身冲皇帝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