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所有的车老板都走了以后,唐伟东收拾完,已经几近深夜,想睡觉的时候又遇到了个尴尬的问题。
整个工地就是一个大空场,只有几间比窝棚强不了多少的简易房,除了办公室之外,条件稍好一点,能称的上宿舍的房间,已经被张高官和王超经理长期占据作为据点了,唐伟东又不愿意和那几个工人一起睡大通铺。
张高官年纪略长,已经睡下了,唐伟东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。无奈之下,只能厚着脸皮敲开了王超的房门。
可能是唐伟东给王超留下的印象太差,王超总抱着先入为主的态度,对唐伟东充满了满满的恶意,如果不是怕唐伟东极端的行事方式,只要逮着机会,王超不吝用最恶毒的语言和态度去攻击唐伟东。
听到敲门声,打开门,看到站在门口的是唐伟东,王超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,嫌弃的问道:“大晚上不睡觉,你胡窜窜什么?我警告你啊,工地里要是少了东西,我可算在你头上,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。”
唐伟东也不知道王超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,这小子属狗熊的,自己干的好事撂爪就忘,这两天差点把王超气死的事,早被他忘到爪哇国去了。
王超的态度明显是不待见自己,但现在自己有求于人,也不得不厚着脸皮堆起了笑脸,说道:“王经理,还没睡呢?深更半夜的,我也不想到处乱窜啊,我这不是找不到地方睡觉了么!嘿嘿……”
听了唐伟东的话,王超没好气的说道:“没地方睡觉,就回家去睡,赖在我们工地干吗?能收留你就不错了,怎么,你还想着搬到我屋里来睡啊?想睡觉就自己想办法,我要睡觉了,没事别来打搅我。”
王超说着就要关门,这哪能行啊?唐伟东赶紧把门挡住,笑嘻嘻的说道:“别呀,王经理您可是领导干部,不能看着我们老百姓风餐露宿吧。这可是您的地盘,想想办法,想想办法。”
唐伟东耍起了赖皮,王超被他这种死皮赖脸的做派缠的没法子,想了一下,不耐烦的对他说道:“被褥没有,各人都是自己带的,没有多余的给你。门口有点草帘子,你拖几条回去,想睡觉就在那上面凑合凑合得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,还能这样?唐伟东有点傻眼。
“用不用?不用拉倒!你自己想办法去吧。去,去,去,我要睡觉了。”
王超像轰苍蝇似的挥了挥手,“哐啷”一声把门关上,不再搭理唐伟东。
唐伟东这个郁闷,活了两辈子,也没受过这个委屈啊。却又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,只得听从了王超的建议,去大门口拖了两条草帘子,铺到临时办公室的地上,打算先这么凑合一宿,好在天还不冷,一天两天的短时间还能将就一下。
不得不佩服唐伟东的胆量,全身上下就零打碎敲攒的这两千来块钱,等于是啥都没有的光屁股一个人,就敢空手套白狼来下这么大的活计,所有的材料钱都是欠的,所有的运输费用也是欠的,就连现在睡觉的这个办公室也是借的。
这是一场豪赌,赌的就是‘中’字招牌的信用。赌赢了,就能挖到第一桶金。赌输了,全家暂时跟着倒霉。反正自己占着年龄优势,即便输了也有从头再来的机会,顶多多委屈几年,这场豪赌,值得下注。
第二天一早,唐伟东被工地上的动静吵醒,睡了一晚上的硬地,睡得浑身不舒服。活动了一下筋骨,看着工地的食堂开门了,唐伟东又厚颜无耻的跟着蹭了过去。
走进食堂瞅了一圈,唐伟东把目光放到了张高官和王超的这一桌上。张高官看到唐伟东进来了,向他招了招手:“来,小唐,还没吃饭吧,坐下一起吃点儿。”又招呼大师傅给唐伟东打了一份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