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他要是没把持住,刚才就把人给办了,又得委屈成什么样?
只是他哄人哄习惯了,又格外看不得沐京华委屈,最后还是叹了口气,起身点了灯。
徐书不压着他了,沐京华却不想起来,看昏黄的烛火闪了两闪,又看到徐书,别别扭扭地撇过头。
徐书看他眼圈发红,到底还是没凶他,连着被子把他抱到了床上,自己则穿着里衣,打算去外面吹风。
没办法,天赋异禀,下不去。
可沐京华一看他要走,连忙又起来拉他,他太过激动,力道把握不好,竟是一把把徐书的里衣给扯了大半。
徐书露出半边肩头,其上满是纵横交错的疤痕,有一道伤疤极长,沿着肩头一直向下,隐在衣服中。
那些伤疤狰狞可怖,像只盘在柱上的恶龙,被人发现,扰了安眠,凶狠地露出爪牙。
沐京华虽然过得苦,却从没见过这样可怖的伤疤,也吓得愣在原地。
徐书淡淡看了眼自己半露的肩头,又看了眼被自己吓到的小孩,面无表情地拉起衣服,遮住那些丑陋的伤疤,便转身出门。
他知道了也好,徐书想,起码不会再这样傻乎乎,随便见一个人对他好,就硬要贴上来,献出自己。
只是还没到门口,沐京华又回过神来。
徐书刚推开门,少年便在后面牢牢抱住了他的腰,他用了很大力气,死命地抱着,徐书一时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只能停下脚步。
沐京华将唇贴在徐书背上,猜想徐书既然看得懂唇语,应该也能通过这种方式明白他在说什么,便轻轻开口:“疼吗?”
徐书只觉后背传来一阵酥麻,少年柔软的唇贴在他身上,有温热的呼吸隔着里衣喷洒在肌肤之上,他能感觉到沐京华在说什么。
他问他疼不疼。
这是道歉,是挽留,也是赤裸裸的勾引。
徐书无奈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兄弟,刚才稍显颓势,现在已然顶得老高,颇有耀武扬威之意。
他只能深深叹气。
天要亡我。
徐书不想说话,更不敢回头去看沐京华,他怕自己真的把持不住。
沐京华却也没有追问的意思,他只是站在徐书身后,牢牢地抱着徐书的腰。
他们像一座自诞生便天然契合在一起的雕像,静静地立在月光中,仿佛从世界之初,便一直相拥。
时光为他们停留,身后的温度却隔着衣服传来,与之一起的,还有砰砰作响的心跳声,慌乱的调子、青涩的温度,处处彰显着身后之人的无措。
徐书突然不着调地笑出了声。
好蠢啊,徐书。
他想,
你真以为沐京华傻不成?
以为他是那种随便遇个好人,便剖了一颗真心递去?无论如何被践踏,都会小心翼翼缝补完全,再一次次被伤害?
他不是这样的人。
想想叶世镜。
他是对你这样啊,徐书。
所以,你辜负谁都不能他妈地辜负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