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阴阳怪气,语带讽刺,几乎是挑明了说姜言只管自己出名,却不顾飞马牧场安危,接连惹下强敌。
梁治脸色一沉,喝道:“陶执事,你说什么胡话!姜公子这一番动作,乃是替牧场扬名,叫那些心怀叵测之徒收敛心思。
乱世将至,武力称尊。若无名震江湖的高手护持,我们便是小儿持金过闹市,难免被人吞到肚里,皮都不剩。你还拿从前的老观念行事,迟早是要吃亏。”
陶叔盛冷笑一声道:“你只盯着外面强盗,可曾想过,牧场会被内贼吞下?”
“你!”梁治还要再说,这人却转过身就走,大声道:“大执事还是不要扯那么远,先想想如何应对田郡守的报复,以及汉水帮的马匹怎么交货吧!”
“马匹交货的事,就不用你操心了。”姜言从怀中取出在钱独关秘藏中得来的凭据,轻轻一抖,飘到梁治面前。
梁治接过来一看,正是当日飞马牧场与汉水帮定下的契约,今番拿到手里,自然就无须再送货过去。
陶叔盛靠了过来,从他手中拿过,似有不信,仔细看了半天,并非伪造,才闷声道:“你又背着牧场,答应了钱帮主什么条件?”
“没有什么条件。”姜言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,见几人不信,轻轻一笑,道:“毕竟死人可没有能力过来讨债!”
“什么!”三个执事齐齐叫出声,见他神情不似作伪,柳宗道和陶叔盛惊得说不出话,梁治却跳脚道:
“公子糊涂啊!你杀了钱独关,汉水帮群龙无首,岂不是叫田云霄做大?此人睚眦必报,若给他得势,必定不会轻易放过牧场。”
“大执事稍安勿躁,此事业已解决。毕竟死人可没能力过来报复!”姜言又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。
三人“啊”的一声惊呼,愣在当场,呆若木鸡。
姜言也不多说,越过三人,走入厅中。
商秀珣坐在主位,目光温柔,面带欣喜。
方才她在此与另外两个执事议事,外面发生的一切,都听在耳中。
自打商青雅病重,就将牧场的权力,慢慢的往女儿身上转移,这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少女,不得不挑起重担,困于日常琐事当中。
“言哥,我……”商秀珣脸上带着愧疚,方才不能及时出面,阻止陶叔盛的质疑,否则更叫牧场中人,觉得她在偏袒。
“你瘦了!”姜言自然明白她的苦衷,快步过去,将她搂在怀里,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:“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。我才出去几日,珣妹便想我想到清减了么?”
“不要脸,谁想你!”商秀珣脸色红润,小声说了句,又抬起头,双瞳如水,正好与对方目光相接,满是柔情。
姜言情不自禁,慢慢低下头。
商秀珣望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脸,胸口砰砰直跳,忍不住挣扎一下,却又被抱得更紧,自觉挣脱不开,微微闭眼,紧张到睫毛乱颤。
“晦气!”耳边却传来一声嘀咕,她睁开眼睛,见着姜言满脸不爽,将她手一牵,说道:“走,跟我回家。”
商秀珣清醒过来,耳听得梁治脚步急切,叫道:“姜公子,姜公子!”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,轻哼一声:“谁要跟你回家?”
却任由姜言抓着自己的手,走厅堂侧门,一起往后山而去。
梁治追了进来,只看到两人背影,张口欲喊,却又止住。襄阳城的事情,可先打探清楚,再来商议,倒真不至于急在这一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