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强落座在莘夏对面的椅子上,全程笑脸相迎,完全将莘夏当做再生父母般好生招待,而坐在身后的杨星也一言不发,默默做好笔记。
“今天请白先生前来,主要是想先了解一些情况,我也就不绕弯子了,直接跟您说,近日我们接到报案,在郊区的树林里,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,当我们的人赶到现场后发现,尸体的破坏程度比我们料想的还要严重,经过法医做出的尸检报告可以推断出,遇难时间距离现在已过去近一年时间。”
“根据我们调查发现,受害者在出事前一段时间曾多次出入您位于城西的一家公司,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。”
说到案情,武强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,而莘夏则像听儿童故事般静静坐在沙发上。
见莘夏没有要说话的意思,武强继续开口追问,试图用激将法使莘夏说出一些实情。
“白先生,我们警方既然找您来,就足以说明是有一些证据在手上,所以还是希望您能好好协助我们调查。”
此话一出,莘夏反倒笑出来声。
“武警官的话还真是有意思,这人若是死前出现在我的公司,就是我杀得,那他要是死前出现在他父母家,还难不成是他父母杀得?”
“武警官,我既然前来,肯定是会好好协助您调查工作的,但您好歹也要拿出实质的证据来不是?”
武强见莘夏三言两句就为自己洗脱冤情也没有多恼,似乎对此类事早见怪不怪。
“实质证据我们警方当然也在紧锣密鼓的寻找,主要是希望白先生后仔细回忆一下,若是想起什么重要的线索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警方。”
莘夏对这样的说辞也是习以为常,好生应和着。
但他在来前,已经得到消息,自己可是牵连多起命案才被叫来谈话,武强哪里会轻易放自己离开。
“还有,前不久,我们还陆陆续续接到多起报案,有不少说你名下的赌场,有涉嫌放高利贷,售卖毒品等行为。有不少人都声称自己在遇到催收之人受到生命威胁,以及见到赌场有毒品交易。咱们津川虽说允许开放赌场,但暴力催收与毒品等行为是明令禁止的。”
在莘夏看来,这些不过是芝麻豆大点的小事,一整个气氛就被这武强给压抑住了。
“武警官,我与你们警方打交道时日并不短,我初来津川市时,可还是当时坐在您这个位置上,也是现在的警察局局长接待的我。我生意做的如何,您和局长还不清楚吗?”
“你们警察隔三差五的就搞突然袭击,来我那走一趟,我若真有什么见不到光的东西,不早就被你们发现了。”
“还有您说得那些高利贷催收与毒品,我就更不太清楚,我虽说开设赌场,但也是正经经营,就算有那么一两号人屡屡坏我赌场的规矩,我也是将他带来给警方处理。所以,我不知道您是从谁那儿听到关于我这些虚假的消息,今儿个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,我的赌场是正规合法经营,甚至连税款都是按时缴纳。”
“最后就是您说的那些命案,我可是个商人,要人命做什么,又换不来钱,再说了,我放着钱不赚去玩命,这不是自断财路嘛!武警官,哪些该做哪些不该我还是清楚知道。”
莘夏向沙发靠背靠了靠,试图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,这样劣质的皮质沙发他是坐不惯的。
他单手拄在一旁的扶手上,顶住有些倾斜的头,左手还时不时摩挲拇指上的扳指,然后用着包含深情的双目望向身后一侧的杨星也。
从进屋到现在,莘夏都不曾见杨星也开口说过话,更不曾见杨星也看过自己,就只见他一板一眼的做着手中的事,着实无趣。
武强并未发现莘夏的异样,而是在回味莘夏刚刚的话里的含义,决口否认自己刚刚所述之事,甚至有在刻意强调与警察局长是熟人。
他既已坐到重案组组长的位置上,自然是不傻,审时度势,还是分得清。
武强调整好心态,也不再刻意多有为难,原本就是找人来例行询问,自己手上又确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。
其实最主要的是,他本来就抱有试一试的心态请莘夏来,谁曾想,人还真被他请来了,显然是给武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。
莘夏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,左手拇指上的扳指被莘夏用手摩挲的在灯光的照射下发亮。他这一身素衣,却也极其容易发现他身上那些细小的饰物。
杨星也终于抬起头,直接对上莘夏的双目,他的眼神有些发烫,清晰地看到莘夏拇指上的那一抹绿,和张芒手腕上的玉镯成色近乎一样。
之后,莘夏倒有些刻意的同杨星也说起话来。
“杨警官是新调到重案组的吗?怎么以前没见到过。”
杨星也被莘夏突如其来的提问有些吓到,他刚刚还沉浸思考莘夏拇指上扳指与张芒腕上的玉镯,现在却被叫到名字,就像上课在开小差时被班主任点名叫起回答问题一样猝不及防。
“嗯,是,我之前是经侦组的,虽说是不久前刚刚调来重案组,但我曾在经侦组时就已经办过不少案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