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：杀！杀！杀！
李聪和阿霞昨晚没睡，天亮了才开始睡觉，李光地又整理折子去了，这是他的主要工作。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大马车上，十来个大臣忙着把折子整理成几堆。
康熙心疼大阿哥，把他叫进御撵歇着，没有再继续昨天的亲王还是郡王的话题，而是考查他的学问，康熙将诸子百家历史诗词一通乱问，大阿哥有好几个问题答不上来，越来越紧张，加上四月的天气也有些闷热，他额头上就开始冒汗。
康熙见自己大儿子低着头，额头上布满汗珠子，又好气又好笑，问道：“大阿哥，你这是热的，还是紧张的？”
大阿哥把头埋得更低了，说道：“回皇阿玛，儿臣确实有些热。”
康熙又问：“有些热？朕的御撵里也能把你热成这样？这些书先生们天天讲，你在上书房时为何不用功些？你还不如三阿哥！答不上来以后好好用功就是，在朕面前你也紧张成这样，朕会吃了你呀！？你让朕如何放心重用你？”
大阿哥又担忧起了亲王郡王的事，想着胤礽就在一旁，肯定他心里正在嘲笑自己。
大阿哥的汗水开始往下滴，胸前背后的衣裳开始显现出汗湿来，脸又黑又红像猪肝，一半是晒的，一半是羞的。
一旁的胤礽不说话，也不去看他大哥。
康熙一看大儿子这表现，真生气了：“胤褆！你就这点出息？！朕说你几句你就紧张成这副模样。哼，滚出去骑马去！”
胤礽说道：“皇阿玛，大哥他，”
康熙以为胤礽又想火上浇油，骂道：“胤礽，你闭嘴！”
胤礽嗻了一声，偷看一眼他亲大哥，突然觉得有点心疼。
大阿哥用眼角的余光瞟到胤礽在看他，但看不清胤礽是什么表情，只听见太子说‘大哥他’，虽然皇阿玛不准他说完，但大阿哥知道胤礽又要嘲笑自己。
以前这种情况，只要是他答不出来的问题，胤礽都会答得头头是道，引得皇阿玛一通夸赞，有时候还当着大臣们或弟弟们或先生们的面。几次之后，皇阿玛一考他的学问，他就开始紧张，记不得的自然答不出来，记得不太清楚的一紧张就忘了。
大阿哥骑着马，除了‘凭什么’还在‘想当年’，全然不觉得四月的太阳能把人身上晒得发烫。
不往皇阿玛和胤礽身边凑，大阿哥心里觉得轻松多了。
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，该吃饭休息了。
太子的侍从们没有接到皇上要留太子用膳的通知，把皇太子的伙食准备得妥妥的，所以太子跟皇上拼桌了。
结果康熙的大圆桌子摆不下，太监们只好端着七八个菜站在旁边伺候着。康熙很大方，指着端菜的太监说：“这几个菜就赏给大阿哥吧，他这段时间保护朕恭很是辛苦，你们马上给他送去。”
康熙觉得，今天骂了大儿子，要适当哄哄才是。俗话说打一棍子还得给个枣不是？
大阿哥已经回到自己的车上休息，两个美人给他洗了脸，换了衣裳，正在给他揉着腿。见大阿哥脸色有点难看，回来之后一直不说话，两个美人知道她们主子爷今天很不高兴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。
听到太监说皇上有赏，大阿哥赶紧出了马车跪下领赏，太监们唱完了菜名正要离开，大阿哥问：“皇阿玛怎么想起赏我菜了？”
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估计是刚来的不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，也或许是故意的，他老老实实答道：“奴才回大阿哥话，皇上和皇太子一起吃饭，桌上实在是摆不下了，皇上就说‘大阿哥保护朕恭很是辛苦，’命奴才们给您送过来了。”
一旁的其他太监一听，急得发慌又不敢说话。
大阿哥背在身后的左手，自然弯曲的手指突然紧紧攥成了拳头，大阿哥的随侍太监小青子偷看了一眼大阿哥背后的拳头，又赶紧移开视线。
大阿哥脸上的笑却半分未减：“你们辛苦了。赏！”小青子赶紧给送菜的每个太监各发一个小银锭，看着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去，小青子回头偷偷看他主子，等着主子发火。
大阿哥盯着皇阿玛的赏赐，想着刚才小太监的话：‘桌上实在是摆不下了’，呼吸节奏越来越急促。
这时候，不远处的三阿哥看见他大哥在守着满地的菜发呆，走过来问：“大哥，你怎么不吃呀？看都能看得饱吗？”
此时的大阿哥已经气饱了，只是他没有跟三弟实话实说。
大阿哥冲他笑笑：“三弟，这是皇阿玛赏我的菜，你，”
三阿哥还没等到大哥说‘要不要一起吃’，就嚷嚷开了：“大哥，分给三弟吃些行吗？”
大阿哥道：“当然可以，大哥本来就是要问，你要不要和大哥一起吃。”
三阿哥也不客气，坐在地上就开吃，行军途中，只有皇上、太子和亲王级别的人才可以摆开桌子吃午饭，由此可见，皇位还是有它的诱人之处。
大阿哥看着他三弟吃人家‘摆不下’的东西，还能吃得这么欢快，心里很复杂：一来同命相怜，二来觉得三弟这性子真好，什么也不操心，傻傻的就只知道读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