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铨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去,只见卢象升书房门帘一掀,却是走出来一个中年儒生,齐胸的三缕长髯,加上那双细长的双眼,让人对他的第一个印象,想起的就是关云长,不过这位面皮白净,看起来甚是儒雅,
“哦,仲卿你来了,这么晚了,我不是让你早些歇息么?”卢象升一见来人,却是站起来,笑呵呵的迎了上去。
杨铨一看这模样,也急忙从这椅子上站了起来,连卢象升都要迎接的人,他杨铨可不敢摆谱。
不过那中年儒生却是不理会迎着他走来的卢象升,而是径直对着杨铨说道“方才我在门外听见,你大言不惭的说只要耕种一年,就可满足我大军一年的食用,只是用这些大话糊弄大人,若不是我陈烨凑巧过来,大人须得被你骗了,今日我在此,你这不学无术之徒,还是速速退下,若是还执迷不悟,我拼了这性命,也不能让你得逞!”
本来杨铨还想老老实实的躲在一边,可是听见这人的话,不由的恼怒起来,好家伙,这一进门就给自己扣上了一个大帽子,如今自个是想要躲开怕是也不能了,杨铨深吸了一口气,让自己头脑清楚了一些,卢象升亲自迎接的人,看来定是卢象升也要看重的人,若是自己和之人争执起来,平白降低了自己在卢象升心中的印象。想到这里,杨铨强自压制心中怒火。
可是这人看杨铨不说话,却还是不罢休,得意的冲着杨铨说道“如何,被我说中了心事,不敢说话了?那你还不赶紧吐下,难道还想吃棍子么?”
杨铨本来还不想现在和他发生冲突,可是这人一再逼迫,杨铨忍不住冷冷笑道“这位先生好大的口气,小人不才,从记事起就跟在父母身边侍弄田地,我所说皆是能做到的,怎的就成了模棱两可的话糊弄大人?难道这位先生也懂得种植庄稼,懂得如何种地?”
杨铨这话一说,这位陈烨陈仲卿却是一滞,这点杨铨倒是戳中了他的软肋,想他一个读书种子,怎能道地里耕种,这岂不是有辱斯文么?不过这位陈仲卿冲着杨铨不屑一笑“吾苦读诗书三十余载,虽不才也取得了名教功名,我等士大夫,岂能和你这升斗小民一般种田?这岂不是有辱斯文?不过我虽不曾种地,但是闲暇之余也是读过农科杂学,平日里帮衬督师处理政务,也算是对我大明土地产出有所了解,
你方才对督师所说,你有作物,若是管理得当,可亩产三千于斤,老夫虽不曾种田,可也知晓如今北方可种的,无非麦子粟谷高粱豆子这几类,可这些那个也不能亩产千斤,别说千斤,就是亩产二三百斤,已然是丰收之年,你说产粮三千斤,难道不是信口开河,糊弄大人?还有你可敢让我看看你所用的是何种作物?”
这人一说杨铨倒是倒吸了一口凉气,他一直以为古代的粮食产量,虽然不会因为化肥农药的原因像现代这般变态,但是也不该和这人说的,亩产只有二百来斤,一旁的卢象升看着呆愣住的杨铨,笑着说道“方才杨铨所说的作物,其实我也知晓,前几日杨铨的同伴,冒死带来了一车的东西,手下人有人多事,去那车上取了一块,这物事在我们南方也是多见,仲卿没准还曾吃过呢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