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卓然知道林麦怕打针,不等她看见护士长端着的针药,就用一只大手挡住她的双眼。
林麦长长的睫毛在他的掌心刷刷扫过,很痒,但也很舒服,酥酥麻麻的。
破伤风针不仅可以打臀部,也可以打上臂三角肌。
护士长给林麦捋袖子时,林麦紧张得脚趾都要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。
护士长笑着道:“怕打针呀,不疼的。”
林麦讪笑了一下。
方卓然按着她的小脑袋撞进自己的胸口。
林麦一下子就听到了他心脏咚咚咚有力跳动的声音。
紧接着,便觉得手背一痛,在她最放松警惕的一瞬间,针头扎进肉皮。
"好啦,是不是不疼?"护长笑眯眯地说了一句,就去给别的患者打针去了。
接着是给方卓然看烧伤。
他不仅手背上烫出了好几个水泡,就连衬衫也被火星烫破了不少小洞。
每个小洞上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烫伤,那一个个烫伤就像烟头烫的一样,看着就疼。
好在烧伤不严重,只需擦两个星期的烫伤药就没事了。
即便如此,林麦还是心疼得不得了。
看完医生,方卓然像来时那样,抱着林麦离开,将她放在自行车后座,推出了医院大门。
他见林麦眼泪汪汪的样子,一手扶着自行车,一手刮了一下她挺秀的小鼻子:
“有什么好掉眼泪的,刚大夫不是说了吗,我这属于轻微烧伤,过几天就会好。”
林麦不好意思地擦了一把眼泪:“虽说是轻微烧伤,可还是很疼啊。”
方卓然笑着道:“你亲我一口,我就不疼了。”
林麦往四下看了看,见凌晨的大街一个人影都没看见。
她从自行车上下来,光着脚站在马路上,踮起脚尖,在方卓然的嘴唇上吻了一下。
不像以前那般蜻蜓点水,而是停留了有十几秒。
一个甜蜜的吻结束之后,林麦含羞问:“现在疼得是不是好点了?”
“还不够,还是疼。”
林麦咬了咬唇,又献上了一个甜蜜的吻。
方卓然这才满意,依旧把林麦抱在自行车后座,推着她前行。
很是生气地质问她今晚怎么这么莽撞,居然以身涉险。
林麦也知道正是因为自己一时思考不周,差点害死自己,连累方卓然。
很是愧疚道:“都怪我心存侥幸,以为纵火犯在三楼的可能性小,所以才没叫人。
没想到纵火犯不仅藏身三楼,还偷袭了我,可恶!”
方卓然见她知错,脸色也就缓和下来,叮嘱她,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心存侥幸。
林麦用脑袋顶了顶他的后背,撒娇道:“知道啦!”
方卓然一直把她送回了她家,这才回了别墅。
周彩云还没睡,见林麦是被方卓然抱回来的,吓了一大跳,还以为她受了重伤。
得知她是因为拖鞋掉了,方卓然才抱着她回家,对她道:“看看,方教授对你多好!”
林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斜眼看着她:“是你跟方教授打电话,说服装厂失火了?”
周彩云嘿嘿讪笑:“我怕你出事啊~”
林麦脸十分无语:“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,别因为我的事去麻烦他。
如果我真的出事了,他赶过去也只会连累他。
刚才我们两个幸亏从火海里冲了出来,不然全都葬身火海,那卓然的死就太不值了。”
周彩云虽然没反驳,心里却并不认同林麦的话。
什么叫方教授死得太不值得了,一个男人救自己的心上人不应该吗?
她换了话题,问服装厂的情况。
林麦道:“还好,纵火犯刚一放火就被发现了,没有人员伤亡。”
“那财产损失呢?”
林麦斟酌了一番,道:“应该很大吧,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。”
其实具体情况她是知道的,虽然仓库烧得差不多了,但是损失并不大。
仓库里堆放的大多是裁剪服装剩下来的边角余料,只有上面是一层堆放着便宜的次品布料,加起来也不到五千块钱。
好布料早在关永华派人打听优妮可服装厂是在哪里进的便宜布料时,林麦就让陈封帮她暗中转移了。
她生性谨小慎微,只要预见到了危险,就会未雨绸缪,提前做好准备。
周彩云一听损失不小,难过了半天,问:“纵火犯被抓住了没有?”
林麦摇头:“我急着送卓然去医院,还不清楚。”
已经凌晨三点多了,洗过澡,林麦倒头就睡着了。
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,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关永华住的宾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