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身处外围的步兵,在飞驰的游骑兵经过时,被马蹄扬起的飞尘所包裹,随即无数明晃晃的刀光织成密不透风的铁网,如同筛子一般将血肉给过滤去,只剩下一具被剃光血肉的骨架倒在原处。
但游骑兵也并非没有损伤,那名剑咒士手上的剑曾经数次脱手并飞回,每次都能带走一名游骑兵的性命,那剑上的光辉实在可怖,甚至能如同切豆腐似的轻易连人带马一起斩为两半。
在数名同袍饮恨剑下后,其余人都学精了,只找机会击杀那些实力一般的士兵,而离那名剑咒士永远是远远的。
在远处观望了一阵的马萨耶斯朝黑袍人使了个眼色,仿佛在说:“请吧。”
黑袍人心知避无可避,当下也毫不含糊,在袍子里掏弄一番,最后从袖子中取出一把形象怪异的弓。
不,与其说是一把怪弓,倒不如说是某种怪异的长虫更准确。
只见这长虫通体漆黑,油光瓦楞的,像是表面有一层光滑的甲壳,或者是分泌出包裹身躯的黏液,但马萨耶斯一时间看不真切,甚至在一阵注视后,双眼开始有些吃力。
而黑袍人像是不受任何影响般,将手上不断扭曲的长虫一掰,也不知是什么原理,这长虫瞬间安静了下来,逐渐弯曲身体,静止成了一把弓。
紧接着,这黑袍人又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支黑粗的长箭。
可一旁的马萨耶斯斜眼一瞥,这黑箭瞧着分明就是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。
下一刻,它又安静下来,如同毫无生气的死物,就只是一支造型奇特的箭而已。
黑袍人深知马萨耶斯在一边关注着,随即却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轻笑。
他动作滞拙的拉弓搭箭,口中却低声念起繁复拗口、不明意义的音节。
人群中的剑咒士,正一手提剑,一手护住身后的督军。
蓦地他心念一动,未卜先知般朝一个方向挥出一剑。
却是一支黑色长箭破空而来。
若不出意外的话,这黑箭刚好会被拦截下来。
但,就在这一刻,黑箭毫无征兆的炸裂开来,蓬地化为了一团黏腻的黑雾。
剑咒士脸色一变,却下意识地将手中剑一横,方便抵御可能出现的攻击。
伴随着一声令人厌恶的“嘶嘶”声,一条黑色的毒蛇露着獠牙,从剑身上绕过,刁钻地探向剑咒士的咽喉处。
而剑咒士的反应不可谓不快,他见到此种情况,脚上向后撤步的同时,持剑的手腕也一齐翻转,剑身立即一倾,抽向了毒蛇的腹部,划出好大一道伤口。
剑锋扫过,随即滴下一串殷红的血珠。
在强化法术加持下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将空中的毒蛇切成两截。
只见一条蛇尾啪一下落地,却犹自不断扭曲弹动着,崩起泥沙和微尘。
反观剑咒士,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啪一下跌坐,好不容易用剑撑地,才勉强站起。
落地的只有蛇尾,而那黑色的蛇头竟然死死咬住了剑咒士的咽喉。
诡异的黑色斑纹从他喉咙处的伤口四处蔓延,很快就占据了大半张脸。
他死撑着按住剑柄,抬起脸时,双目已经布满了密集的血丝,就连口鼻中的气息也飞速衰弱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