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满园没想到徐世安会这么问,莫名的有点心虚。
当时差点被张杨氏打到,脾气上来了哪会想那么多?
果然是在乡下住久了,李满园如今都习惯了能动手就不吵吵,至少该还手的时候不会忍着。
“我倒是想忍着来着,可张杨氏那种人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主儿,让她一回还不得欺负到家门口来?”
“再说了,咱们本来就是泥腿子出身,不论我咋做也改变不了,指不定还被人说我瞎装,还不如这样让人说一句实诚呢。”
朝徐世安眨眨眼,李满园自嘲道:“实诚人能办的事可不少,至少不用陪着那些人弯弯绕绕的受屈。”
“满嘴歪理。”徐世安无奈,倒也没说李满园做的不对,细看会发现他眼底深处有着淡淡的宠溺之色。
“歪理就歪理吧,谁让我是农妇呢。”李满园不甚在意,她更在意的是活的自在。
“晚上我与友人有约,晚饭不必等我了。”确定李满园没事,徐世安便起身道:“此事,我会找钱家要个说法,再遇着你也不必让着谁,举人娘子的身份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。”
“当家的,你去钱家会不会显得仗势欺人?那张杨氏如今都卖身为奴了,反正她也捞不着好,要不就算了?”李满园假笑。
“你的用意,不正是将事情闹大,索性让人知道钱家用奴才来折辱举人一家吗?”徐世安摆手,虚空指了指李满园的胸口,打趣道:“女人啊,口是心非。”
这是被徐世安当着家人的面给调戏了吗?
捂着胸口,瞪大了眼睛,目送徐世安的背影离去,李满园才望向徐云婵问道:“你爹这话啥意思?不给我留点脸面了?”
这话问俩儿媳妇,她们可不敢回。
徐云婵掩嘴娇笑,如果她知道秀恩爱这个词,一定会说:娘,你和爹当着我们的面这么秀,好吗?
徐世安去钱家说了什么,李满园是不知道。
但晌午觉刚起来,赵杏花便大嗓门的跟李满园分享喜悦。
“这钱家不愧是县里的首富,下人惹祸,给咱们家的赔罪礼就这么厚,种地种十年也攒不下来啊。”
赵杏花掂了掂胖胖的儿子,直咂舌,跟在李满园身后又将赔罪礼看了一遍。
两匹锃亮的缎料,一套文房四宝,一套有些年头的银头面,还有十个五两的银锭子,这赔罪礼的规格高出之前给徐世安的不少。
那会徐世安是个秀才而已,这会是举人了还进了县学教书,到底是不同了。
“云婵,老二家的,把东西送到库房去,再去你爹书房订个册子记上来处。”李满园想着以后中馈的事不能再散着来了,便伸手把大孙子接过来,对赵杏花道:“老大家的你也一块去,这个月咱们先不养规矩,下个月开始你们一人负责管家一个月。”
“啊?让我管家?”赵杏花忙摆手道:“我不行的,让我干活行,我可当不了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