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世安心头微紧,膝头上的手不自觉的攥握成拳。
徐世安是文官,太上皇却与他说这些,是信任倚重,又或是其他意思?
“微臣不用用兵之道,不过若是换位思考,太上皇所说的两处大山的确适合训练私兵。但微臣记得这处山脉中有一处铁矿,归朝廷所有,若是在此处练兵被发现的几率太大,实属冒险。”
“倒是这几座山脉,虽不是连绵最长的,但胜在有悬崖峭壁或是有山涧,寻常百姓不轻易敢进去,倒是藏人的好去处。”
徐世安虽不确定太上皇为何与他说这些,但既然太上皇聊起这个话题,身为臣子该进言的便不能沉默。
果然,太上皇满意的点点头,随手抄起朱笔将徐世安点过的几个地方勾勒出来。
“南衡府物资丰厚,但这处铁矿产出却极低,你如何看?”太上皇又抛出了个新的问题。
徐世安略作思量,便道:“之前查获的那些私兵,所用的兵器显然是自己制造。微臣还曾震惊,这些兵器所耗费的铁是从何而来,太上皇今儿为微臣解惑了。”
太上皇点头,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地图,半晌才道:“寡人知道很多官员都不理解,有人证在,为何贤王还能安然无事。世安可也曾如此疑惑?”
这话徐世安接不得,不是欺君便是惹太上皇厌恶。
可从臣下的角度而言,贤王的举动着实不该轻拿轻放,否则何以余下?
“寡人留下贤王,自是念着几分父子之情,但更多的是贤王绝不止一处私兵。若不能逼他动用全部叛军,于朝廷而言便是更大的隐患。”
太上皇长叹一声,往后靠了靠,沉痛的道:“贵太妃一直不曾死心,也将贤王教导的贪慕皇权。可他们母子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,当真以为寡人是因为皇帝是嫡出,方才给了他皇位。”
太上皇的一番话听的徐世安心惊胆战,即便这只是太上皇想找人倾诉几句,却是皇家的密幸啊!
突然觉得后脖颈子有些凉飕飕的,徐世安真恨不能有短暂的失聪。
说完这些话,太上皇便没有再作声,好似要睡着了一样。
徐世安静坐片刻后,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,沉默着离开。
然而在徐世安离开后,太上皇却忽然睁开眼睛,看向徐世安的眼神有几分复杂之色,但其中的意味只有他自己能明了。
徐世安有心事,却又不能让人捎口信给李满园,无比想念正在执行任务的奶鹅,盼着它早些回来当夫妻之间的信使。
“大人,刘府丞的家抓来的姨娘供出了新消息,南衡府果然还藏着好几处私兵,但目前能确定的是这几处山脉。”来禀报徐世安的府衙里一个热血的青年衙役。
自从徐世安做知府后,这个衙役对徐世安真正的为老百姓做实事很是钦佩,故而为徐世安马首是瞻。
“快,将消息禀报太上皇。”徐世安蹭的站起身来,拿起衙役递来的纸张,改口道:“你继续去审问其他人,必要的时候拿本府府上送来的人参给他们吊命,不必顾忌他们曾经的身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