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地和桑州书院一行人小聚到禁夜前,才依依不舍的离开。
不是舍不得离开这里,而是从此之后,怕难得再相聚了,有了这个念头,弟子们甩开了膀子喝,连女弟子也没逃过,最后的结果就是通通喝高了。
一群喝高的人走得摇摇欲坠,相互搀扶着离开,有巡禁军巡逻,见是一群修士,没敢多拦,直接让人开锁放人。
第二日,还在睡梦的叶曦被不绝于耳的敲门声吵醒,枕旁,一团雪球安睡在她身侧,也是睡眼朦胧的睁开小圆眼,眸子里水汽弥漫,小鼻头一抽一抽的,很明显没睡好,开始不满了。
叶曦起身,点了点它鼻头“你是公的不是母的!”咋这么爱撒娇呢?
于是一个转身到里间,片刻就洗漱完毕,打开门一看,原来是陆秋池在门边不停的转悠,好笑的问道“陆师兄这是?”
“你可是起身了”陆秋池眼一亮,松了口气,悄悄在她耳边说“方才殷若飞来寻我,请我帮个忙”
“你拒绝了?”
“没”陆秋池幽幽一叹“她让我陪她见见她娘亲,不对,也不需要见,只要陪同她一道就行了”
叶曦点点头,她大概懂了殷若飞这般的理由,说来,据她根据多年狗血八点档分析,殷若飞和月桥双方彼此都还有意,只是月桥隐藏得更深一些。
无非是你爱我,我爱你,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悲剧,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。只是,他们二人现在身份已然转变,修仙人与凡人,恰好符合棒打鸳鸯那一行,所以,叶曦十分赞同陆秋池去做挡箭牌。
送走了陆秋池,她开始整理东西,衣衫、首饰等等通通放进腰间的储物袋里,至于包袱,就是专门装雪球的!
这头,陆秋池陪着殷若飞坐在车里,两人一阵无语,殷若飞还沉浸在悲伤里,神色间染上丝丝愁绪,陆秋池也不知从何劝,干脆掀开帘子,只盯着外边瞧。
“若飞,咋们这可是到庄里?”
殷若飞有些恍惚,幽幽道“恩,我娘就住在归隐寺山下的一处庄里”
陆秋池是京城人士,算起来小时候还时常见殷夫人参加宴会,两家虽不至于知根知底,却也大概知道点东西,殷阁老家发生的那些丑事,生生让各家唏嘘良久,也算刷新了新世界。
可怜了殷夫人那般温柔的一个人。
京城到归隐寺大约有一个时辰,山下那一片都是各家的私庄。在有两月,天热,许多人就喜欢往庄上跑,住上个把月,等天凉了在回京。
马车颠颠簸簸的跑了良久,才驶进了殷母的私宅——八里庄。庄头不少年幼的孩子见得马车,呼啦啦跟着一路跑,到停了车才散开。
两人刚下了车,就见从门口快步走来一个嬷嬷,拉着殷若飞的手激动的看着她道“好孩子,你可算来了,小姐一直很惦记着你”
殷若飞面色复杂,看着她扯了丝嘴角“孔嬷嬷”
“唉,来了就好,来了就好”孔嬷嬷拉着她的手,连连点头,不住的打量她,似要把这些年的时光通通补回来,好一会,她才把视线移到陆秋池身上,带着混浊的双眼满是惊喜,青年少有的帅气,风度翩翩,与她们家若飞真是般配。
殷若飞来的目地就是为了让他们“误会”,当下也不阻止她猜测,反而凌磨两可的说了句“这是陆秋池,陆太傅的长房嫡孙,同我一道在桑州书院”
虽然她没明说,但这般直白的介绍却让孔嬷嬷笑开了花,这肯定是未来小小姐的姑爷,绝对跑不掉,如是没记错陆太傅长房十年前去了西北任巡抚,而陆家的祖籍就是隶属于桑州。
真是应了那句:有缘千里来相会。
苍天有眼啊!总算赐了个英俊不凡的小年轻配给了若飞,不枉她日日念佛抄经,在佛主面前日日祈祷,她一手带大的孩子,总算有了归宿,想到这,纵是已年过半百,也忍不住潸然泪下。
“瞧我,太高兴了,走走走,进去”
殷若飞朝陆秋池歉意一笑,轻轻替孔嬷嬷擦拭了眼角的泪珠“走吧,进去”
几人进了门,迎面就有丫鬟仆妇过来见礼,殷若飞浅浅应下,随即打发他们离开。“这里面,倒是变了不少”一路走过,曾经用过的摆设都变成了新的,园子也是经过一番俢茸,比之从前那个破败的小庄子可真是好了太多。
八里庄,曾是殷夫人的陪嫁庄子,周围千百亩田地都租了出去,也就没留人在庄里守着,直到东窗事发,殷夫人才毅然决定住到这里,匆匆使人收拾了一番。
“这”孔嬷嬷脸上有几分尴尬“这些都是月桥公子派人来打理的”
殷若飞有些厌恶提到他,问道“咋们自己的人呢?”
孔嬷嬷有些无奈的说“小姐说人多吵杂,就把那些匠人给退了
殷若飞微微一顿,也不在纠缠“娘亲在哪儿?”
“小姐在佛堂呢”
殷若飞挑了挑眉,扬起一摸似笑非笑“秋池,让孔嬷嬷领你去休息休息,我去看看”
孔嬷嬷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殷若飞,想说点什么,又顾忌一旁的陆秋池,心里几个念头转了转,终带着人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