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座巨大莲台法器里边,一大群和尚面带严肃,表情深沉,憋闷庄严的氛围里修为稍低一点的弟子连口都不敢开。
佛宗以为用无数的弟子能动摇一下那群剑修的根基,最好是两败俱伤,如此,佛宗后来居上,既保留了名声,又得了实惠。
可惜,目前看来,人数多也并不管用,玄宗,依然没伤到分毫。
身为修仙界第一大门派的佛宗,数万年来霸占着最好的资源,累计着一层又一层的底蕴,早已认为,已赶超了玄宗,当然,这同往年佛玄相争时,玄宗的退让为依据。
如今瞧来,是他们自大了。
本次抢夺山河盘的计划由了蝉和尚负责筹划,一惯主事的圆空大师则退居到了二线,佛宗原打算在玄宗返程路上,拼尽修仙界力量抢夺,早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,而圆空大师虽向来顺应天道,可是在了蝉大师提出来时,还是不由自主的心动了。
有那么一份诱人可口的点心不停散发着香味摆在面前,而明知吃了有可能得道成仙,如此魅惑,比之琼浆玉露来得吸人一点。
在心清明尘的和尚也会堕落。
在这沉默的氛围里,唯有圆空大师叹了口气“师弟,你估算有误了,后面你准备怎么办?”
他本来想提皈依的事,又怕了蝉越加反对,更对佛子起了嫌隙,闹得佛宗失和并非明智。
只是可惜了,佛子聪慧,若有他在,当是如虎添翼。
“师兄放心,事情既然已到了这一步,就不能罢手了”了蝉阴着脸,皱着眉追问着下首低阶弟子里的灵真“你上次同我说玄宗那个小师妹有些不对,到底有何不对你在具体说说?”
灵真微微愕然,玄宗小师妹这个事,还是他一次无意提了一句而已,没想到居然被了蝉大师记了下来。
“回大师,具体有什么不对弟子也说不上来,不过那小师妹感觉有些邪性,做事也好像是有意为之一样”
事情过了这么些日子,灵真还能记得初初见得玄宗小师妹的时候,白衣如画,整个人如同洛神再世,这样一个人出现得毫无征兆,却偏偏同佛子有了联系。
无论背景,出生又寻不到痕迹,只是佛子却证实了确有其事,依他的六识灵敏,虽然对小师妹的出现感觉有些突兀,但真正让他有些奇怪的却是她那些举止。
他跟玄宗弟子打交道不是一天二天的,玄宗门下虽然狂放不羁,但本身却极为骄傲。
而这样被众星捧月的小师妹,真的能那般追着一个男子满口胡言?
玄宗骄傲不要了么?
就算玄宗面子不值钱了,旁边的或郁等人也让她信口胡言?
退一步说,就算小师妹真的豁出去了一心爱慕佛子,就为了把这关系弄成真的,那佛子呢?
他所认识的佛子可不是会儿女情长的人,数年在同一门下,佛子此人,有多冷情整个佛宗谁人不知?况且,佛宗门下女弟子不少,修仙界有名的美人榜第一,第三位都出自佛宗,就这般寡淡的佛修难道为了美色,会不顾一切断佛忘缘?
怎么想都不可能。
这也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。
其实也是了蝉和尚没想通的。
佛宗上下重视佛子,偏偏这档口,佛子与玄宗的小师妹扯上了关系,而佛子的样子也早就说明他们关系匪浅。
没有人能够保证,佛子最后会不会为了那飘渺的感情对佛宗保留几分。
如此,还不如初初就不让他参与。
在另一艘玉箫法器里,也有人谈笑着此事。
这座法器浑身都透露着风雅之气,而法器里边,从装饰到摆设,到里边的人,都极尽高雅端庄。
大厅里,首位的女子浅绿素裙,明眸皓齿,她一手端着酒杯,一侧身子软在踏上,看似随性又风情毕露,在她的身畔,还有两个美貌的侍女端着酒壶颦颦婷婷站在一旁。
中央厅中,墨绿色衣袍的男子正闭目弹琴,琴音寥寥,惹人心扉。
四周还有无数各异的人选了最自然的姿态,静静聆听。直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断了这痱迷之音。
来人不过二十左右,面容不俗,在他进厅之后,包括弹琴的男子,都歇了手中的事,等着他开口。
男子衣摆偏偏,拱拱手,语气沉稳“禀师尊,方才弟子已经查探过,此处灵气郁结不散,结合佛宗传来的消息,不久之前,应该有一场大战”
厅里的人有了兴趣。
上首的女子挑了挑眉,问道“可知哪方胜了?”
男子垂下眉眼,不咸不淡的回道“看样子应该是玄宗”
这方天地的灵气天过浓厚,以他们猜测的玄宗人数,怕是对不上。
反而,那群为数不少的门派弟子,刚好对得上号。
“没意思”女子表情丝毫没有动容,手中的酒杯被随意抛在了地毯上,她向后仰了仰,似有几分喃喃自语“我就知道会这样,找死的太多了,我们要不要去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