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正午,一叠水匪供认书便落在沐世子案头。
沐昭沉默浏览过后,便让人去请来平康郡王和玉狐大人。
待二人都看过供书这才出声询问,“依二位之见,这水匪供词可信度有多高?”
供书每个水匪一份,从祝班主到老马小马,再到戏班另外六名水匪,一个都没漏。
小吏将罪状一一列明书写清楚,最后让九名罪犯按手印画押。
这一叠厚厚状纸,基本可以说是事无巨细详尽无比。
平康郡王又唰唰翻过几张,点点头,“我看可信度有七成,玉狐大人觉着呢?”
玉琳琅略作沉吟,“这几人都说,当时除了他们祝老大带队一批人外,还有另两批人。其中一人叫笑面虎,为人阴鸷话不多,但绝对是处于队伍主导地位的。”
“看来就是这人,在埋完黄金后,再次煽动众水匪内讧冲突,最后事情发展的一发不可收拾。”
平康郡王颔首,“看来此人城府极深。几名水匪不约而同说,对这人印象颇深,但让他们具体回忆什么吧,却又只能说个大概。说明此人当时就已做好万全准备,很少在人前暴露什么容易让人识破的特征。”
“这擎天门你们可曾听说过?”沐昭看向二人。
玉琳琅果断摇头。
这种二十年前的小门小派她能知道个鬼。
倒是平康郡王皱眉思索片刻,“我曾在百川生所着江湖风雨录上见过这门派名,但对此着墨并不多,只知当时门主姓陈,会炼丹,天生长有六根手指,性情有些暴戾。擎天门在二十年前排不进前十大门派,可见并不怎么起眼。”
“百川生此人玉狐大人应该听说过吧?”
玉琳琅淡淡应了一声,并无多大反应。
“听说这百川生惯会收集江湖上奇闻轶事,有传言说此人乃古奇门中人,通晓阵法奥义,机关秘术,对于排兵布阵一道也颇有涉猎。”平康郡王说到此,转头看向沐昭笑道,“说到排兵布阵,听闻世子也是此道高手。”
“略懂几分而已。”沐世子淡淡一笑,“与百川生老先生自不能相提并论。”
“世子过谦。”平康郡王露出一丝笑,“谁人不知,世子八年前与西川大将耶律宏那场战,一战成名,带兵直捣西川都城,迫使国主投降。”
“此战据说世子便用了奇门遁甲之术,难怪世子多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取。”
“运气好罢了。当时他们国主大病弥留,内有四子夺位,外有前朝滋扰,不得已只能投降。”谈起往事沐昭面色如常,似乎那些事已完全无法勾起他心湖半分波澜。
玉琳琅与平康郡王却知,这事并非他谈的如此轻松。
“说起这百川生,我倒有个小道消息。听闻此人近期要收徒来着,此事已闹的各路人马齐聚江陵府,就为有缘得见百川生一面。”
“可我怎么听说百川生老先生,此前有收过一名入室弟子?”平康郡王目录怀疑,“玉狐大人这消息从哪儿得来的?”
“平时多在茶楼酒肆逛逛,那儿消息聚集,偶尔便能听到一两个有意思的。”
玉琳琅摇着天下第一纨绔的扇子,笑眯眯,“百川生可能觉着膝下只一个弟子有些无聊,起了再收徒的念头。他究竟怎么想,其他人也不得而知。反正最近应是有热闹可看。”
要不是赶着回京辞职,她也想溜去江陵府瞧瞧热闹。
“不知这百川生与那神秘的千机阁主相比,谁更厉害些。”平康郡王笑着叹息,“千机阁月前委托千金斋拍了面古铜镜,据闻上布星罗阵法上百种,可随时对照组合,让不会阵法的人信手拈来随时布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