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见燕无敌一会儿皱眉,一会儿微笑,分析事情却又条理清晰,直觉其性格古怪,神秘莫测,忍不住思量道:“今天若不将梁九之事问个明白,怕是还要糊涂下去。”
他上前一步道:“前辈,在下想向您请教一事。”
燕无敌似没听到李玄相问,自己兀自嘿嘿笑着,若有所思半晌,突又自言自语道:“适才你使的招式,有内气敛聚含而不发之势,除了宝源神功,还会有哪门哪派修习之法与之相似?”李玄见他又喃喃自语,心道:“果然厉害,我出手三两招,他便能判定我的内功源自宝源秘笈......”正思索,又听燕无敌道:“朋友,你授业恩师是谁?”李玄听他相询自己的授业恩师,便如实道:“晚辈的授业恩师很多,但好像都是籍籍无名之人。”燕无敌闻言一怔,脸色登时沉了下来,道:“你的授业恩师是无名之辈?哈哈哈哈......年轻人,老夫已经是耐着性子相问你话,你若存心戏耍老夫,可知其严重后果......哈哈.....这可是自找死路啊!”
李玄见燕无敌神情倨傲,话中隐有逼迫意味,胸口热血涌动,高声道:“前辈这话是何用意?晚辈虽生性粗鄙,不识得世俗礼法,但也知晓做人做事要心怀坦诚。我的授业恩师确实是江湖无名人士,他们授我武功,便为我师,没得非要让您瞧上!至于您的严重后果,我不明白,也不会惧怕。哼哼,您若想胡乱找些借口,强加于我‘烈火针’之类的狠辣歹毒手段,晚辈纵然粉身碎骨,也不会屈从于你!”
燕无敌听他言语强硬,倒是一愕,旋即又哈哈大笑,道:“宁死不屈?哈哈......桀骜不逊!你很像我年轻时。不过,我若要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你又能如何?”
他顿了顿,厉声问道:“哪个无名之辈会教出这般厉害的内功......你到底是讲不讲?”
李玄形貌虽然文雅,其实性格极为硬朗,他听燕无敌如此相问,心下早已经反感至极。
当年梁九趁燕无敌受伤之际夺得《宝源秘笈》的手抄本,此刻正在李玄的怀中。于是他冷冷道:“前辈适才出手,劲气之中隐含一阴一阳,似乎也与我的内功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”燕无敌听了,大踏一步上前,声色俱厉道:“看来你是个明白人。
李玄淡淡道:“明白又怎样?”
燕无敌仰天大笑道:“你既已知晓,便该如实回答我!”李玄见他虽然哈哈而笑,但却越来越声色俱厉,心下不由得愈加反感,暗道:“既然梁九当年是以卑鄙手段取得了这本《宝源秘笈》,我且替他还了,也不枉我与他在石室中有过生死之缘分。”
李玄心下想定,便朗声道:“前辈若想知道我的内功是何人相授,先听听我之经历......”他将自己因何遇到段啸天,又因何落下山崖,被古松托住后,又如何存活下来,后又如何找到了石室等事情经过给燕无敌听了。不过,因见燕无敌喜怒无常,尽管如实相告,却在不自觉中省略了龙红叶生活的崖洞,及在往死生洞遇见无名骷髅的事。至于为何不对燕无敌出这些事,就连他自己也不知因何心思。
燕无敌听完,似乎难以置信,又问了一些梁九化身骷髅的具体情形,这才相信李玄所言不虚。他仔细将李玄上下打量一番,哈哈大笑道: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,嘿嘿,这当真是恶有恶报。看来老夫打发米烟客与白寒冰三人离开,是对极了。嗯,虽然那个地方塌了,若他们知晓有这么个去处,不定掘地三尺也要去呢。”言毕,神情间充满萧瑟与无奈,喃喃道:“人心不足蛇吞象,世人皆有贪婪之心啊!”
李玄头道:“如今这个世道,人心沦丧。嘿嘿......人若不贪,贪人必会治其死地。”
燕无敌搓了搓双手,将指节捏的咯咯作响,喃喃道:“我要用铁拳建立一个无贪江湖。”
李玄听他一番言语,心道:“原来他先前支开米烟客、白寒冰夫妇以及渭河四神,是因与我交手时心下存了疑惑,留我命在,便要追问此事。嗯,既然天意让那地方毁的不成模样,他们去了又能如何!唉......这种绝世武学看来真是祸根啊!不但惹得帝王将相们垂涎三尺,还惹得江湖人自相残杀......他要打造无贪的江湖?唉......他的心倒不,只不过铁拳之下人身虽可臣服,但人心未毕屈服不贪。”
燕无敌见李玄沉思不语,不知为何,突然甚是开心,眼睛一眯,笑道:“如此来,你已开始习练宝源秘笈了?这真是奇缘,真是奇缘......不过,你不该妄自修习。”
他顿了顿,又语声温和道:“年轻人,死而不死,是因你有天命护佑。但死而复生,却并不全是福分。”李玄见燕无敌一会儿冷峻,一会儿温热,一会儿狂妄自大,一会儿自言自语,言语间,时而颠三倒四,时而又条理清晰,着实让人不可捉摸。
李玄叹道:“前辈有话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