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陵君道:“幸得大梁尉无恙,惟天所相也!”
大梁尉道:“贱体小恙,何敢劳公子动问,罪该万死。请公子入室,臣等拜见。”
仲岳先生道:“大梁尉,真天人也。适才梦中发声,臣之弟子起身探视,大梁尉梦犹未醒,手掷弟子如小儿也。如非郑公子相助,臣非其敌也。”
大梁尉道:“此子何在?吾当谢之!”
仲岳先生遂将那个青年引荐过来:“岳安,族亲之子,随臣多载,虽愚钝,得力多也。”
青年见礼道:“微贱岳安,见过大梁尉。”
大梁尉道:“敢是仲岳先生亲族,孤失敬也。昏愦失手,愿子勿怪!”随从带上解下一玉佩,道:“此佩诚不堪,随身多年,其质尚莹,权以陪罪!”
岳安道:“大夫如此,微贱何以立世!愿大夫收回!”
信陵君道:“非所谓也。大梁尉重病昏睡,而子侍于左右,辛苦劳顿,曾不得稍谢。”
岳安道:“医者仁心。大夫病重,正医者尽心尽力之时也,又何谢之!”
大梁尉道:“医者固仁心,病家宁不感恩怀德。宁非敬之,而且伤之,失之甚也。愿子勿辞!”
岳安道:“固不敢受也。”
仲岳先生道:“君上、大夫之命,不可不从,再拜而受可也。”岳安这才致敬收下玉佩,纳入怀中。
信陵君道:“此宅内贤德备至。大梁尉,国之干城,临危受命,奋不顾身,当为其首。郑公子舍身救我于危难,忠义薄天,吾终不敢忘。此外,还有吕氏兄弟,虽为布衣,临大事而有静气,处变局而镇之以定,非大贤何以能之?孤当拜见。”
大梁尉悚然道:“如非公子提醒,吾几忘怀。当随公子之骥尾!”
信陵君道:“正要大梁尉引荐,惟贵体欠安,不敢请耳?”
大梁尉道:“贱体无恙,愿随公子左右。”
仲岳先生道:“吕氏兄弟就在西耳房,君等同往,臣请前导。”
一行人穿过二门,转到正院,却见吕氏兄弟已恭立阶下,叉手当心——想是后院不大,众人一切言语都入了二人之耳。二吕见了众人,齐道:“偏鄙吕氏,谨见君上、大夫、先生等,如有所命,虽死不辞!”
一众人见此也立定,仲岳先生敬礼道:“魏公子信陵君、大梁尉大夫、郑公子安平等,谨具礼,拜见吕氏二贤。”
吕伯道:“鄙兄弟,布衣也,何敢承公子、大夫等下礼!”
大梁尉道:“吕氏,太公之后也,正当承之。”
信陵君道:“原来是太公一脉,无忌失敬!”
吕氏二人齐道:“岂敢岂敢,辱没先祖,不肖之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