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茶馆之中永远客满为患。
许多人聚集在一起,高谈阔论京城最新的八卦之事。
“你们说,一个区区六品朝廷命妇,没有家世,没有背景,怎就敢闯进军营闹事?”
“是六品安人,也是乡野村妇,乡下来的妇人哪懂京城这些权势倾轧,她在村里嚣张跋扈惯了,以为京城的人也都低她一等呢。”
“可是我听说是穗安人的儿子在军营差点被打死了,穗安人才会一时冲动……”
“她儿子也是个泥腿子,有叶主事金贵吗,听说叶主事被她抽了五十鞭子,当场昏厥,生死不知,果然是最毒妇人心。”
“我还以为叶家第二天就会为叶大人出头讨回公道,没想到叶家竟然悄无声息,估计也是怕得罪穗安人。”
“据说穗安人懂阿萨布国家语言,被鸿胪寺重用,在这个节骨眼上,叶家自然不敢上奏。”
“就因为要和阿萨布交好,就不处置这个毒妇吗,她殴打朝廷官员,对大将军无礼,朝廷若是不处置,该让多少士大夫寒心。”
“还不如和阿萨布开战呢,让这毒妇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!”
“咱们大宇国繁盛强大,一定会将阿萨布打的落花流水,我也主张开战!”
“……”
京城人议论纷纷,从同情叶家,谴责穗安人,最后变成了主张和阿萨布开战,阿萨布也算是莫名其妙趟了浑水。
事发后第三天早朝结束,程昭急匆匆来程弯弯居住的院子:“今早许多人上奏请求处置二姑,搬出了许多大道理,林太傅和章大人为二姑说话,被百官群起而功之,没有人愿意听真相,不少人都想趁这个机会拉二姑下马……”
他也想为二姑辩解,但他官位太低,无法入殿,只能站在殿外干着急。
程弯弯低笑:“这些男人当然不会管真相是什么,他们只知道,一个农村来的妇人遮住了他们的光芒,我升迁的越快,越显出他们的无能,以前没有理由攻击我便罢了,但这次有叶家牵头,有韵嫔暗中操作,他们只需要附和即可……尽管我落马后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,可他们还是想亲眼看到一个女人从高处跌落……”
程昭捏紧了拳头:“我去发动文人澄清真相……”
“这种时候,会有多少文人愿意搅合进来?”程弯弯摇头,“文人手中的那支笔,确实是尖锐的长矛,利用好了相当于一支精锐部队……但文人的身份地位还是低了一些,要想将叶家击垮,远远不够。”
程昭惊愕:“二姑的意思是,要击垮叶家?”
他只想着为二姑澄清真相,将这件事揭过去,却没想到,二姑竟然有这样的打算。
叶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,但有一个韵嫔,一位五皇子,家主是四品官员,有五品叶副都尉,六品叶主事,还有三位八九品小官,这样的规模,也支撑起了一个家族,再发展个三五年,叶家也就能在京城彻底站稳脚跟了。
而二姑,没有任何势力家世,如何与叶家抗衡?
程昭本想劝一劝,但看到了程弯弯眼中的坚定,他松开紧握的拳头:“无论二姑要做什么,我都坚定的站在二姑身边,请二姑吩咐。”
程弯弯抬头看着他:“有件事确实得你去做,再过两天,就是六月初六虫王节了吧。”
虫王节,在不同的朝代有不同的含义,但都大同小异,大宇朝的虫王节,与农事有关,六月份,地里的稻谷长势正旺,农人们要观察稻子的长势,以卜丰欠,有些家底的农人会在田地焚香祈福,祈祷风调雨顺,害虫散退,收成顺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