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来越多的逃荒百姓,跟着秦宿的队伍,往左远远绕开穿过瓜区。
不多时,百姓队伍越来越长,渐渐汇成长龙。
每个人经过,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摇头叹息。
有老妇唏嘘:“可怜,这些人为了一个瓜,要丢命喽!”
有男人庆幸:“口食之欲真能害死人,得亏咱们在后方,要不然也糊里糊涂中招了。”
有泼辣的妇人啐了一口:“这遭瘟的老天也忒狠了,咱们好不容易向天求水,这是发怒想灭咱们所有人才出现一片毒瓜么?还别说,瞧着长得真像西瓜。”
有老头叹息:“老天发怒想让人死啊,灭世怕是已经来了。”
“先是日蚀,后是血月,再是河水断流,毒蛇毒虫肆虐。”
“咱们没有被毒虫毒蛇咬死撑过来了,却又连水都不给咱们喝。”
“好不容易自己求到水,又来一个毒瓜诱骗,遭瘟的老天!是想将咱们活人灭绝!”
总之,每个经过瓜区的百姓,都会一脸同情,宛若看死人的目光看着瓜区的上万百姓。
瓜区的上万人,看见大队伍的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,终于意识到害怕。
这种感觉就像他们闯入了什么禁区,被人当瘟神躲避了。
不对,应该说他们闯入了地狱。
瓜区之外是人间,生与死的交界。
一个孩子娘一脸惶恐:“孩子他爹,为啥我有股不祥预感?这瓜会不会不是西瓜啊?”
眼前的西瓜不仅与原来西瓜的瓜肉不一样,还是苦涩的。
吃去软棉棉,不仅没有水分,味道还怪极了。
孩子爹立即如烫手山芋般丢掉手中抱着的五六个西瓜,颤着唇道:“这瓜确实有点怪。”
孩子娘吓一跳,想到什么,身子微颤:“这瓜不会有毒吧?不然为何逃荒大队躲着走?”
这个‘毒’字冒出来,一旁的其他百姓,但凡听见的,全部吓得一个个纷纷扔掉怀里抱着的西瓜。
然后全都瞬间惨白了脸。
那个被齐临丢进来的混子,兴高采烈摘了一个西瓜,吃了一口之后,顿时骂娘:“他娘的,这什么破瓜?咋是苦的?”
顿了一下,又自言自语:“不会真如那个小子说的?这些是毒瓜?不是西瓜?”
混子身边的一个老妇有点耳背,可是很不巧,没有聋掉的那只耳朵刚好听见混子说话。
顿时一惊一乍,大叫嚷着问:“啥?你说这个是毒瓜?有人和你说这是毒瓜?”
老妇因为耳背,很自然地连说话也会声音很大。
哗一声,混子周围一圈近百人,视线齐刷刷落在混子脸上。
有人惊悚问道:“你说有人和你说这是毒瓜?”
有人追问:“吃了这个瓜会怎样?”
混子瞬间被围住,一人一句又问:“咱们吃了会中毒么?”
“完了完了!这个可能假西瓜!不是真西瓜啊!”
“咱们全吃了啊!接下会怎样啊?”
围堵混子的人越来越多,最后还没有等混子说话,有人开始哭嚎:“难怪后面的大部队不来摘瓜,还绕着走,敢情是咱们吃了毒瓜。”
也有人埋怨:“为啥咱们要走在队伍最前头?”
“有谁来告诉我们,这个到底是什么瓜?吃了会如何啊?会不会死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