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可是处处疼爱自己的娘亲啊……
“娘亲,我错了……!”她扑倒东方安的腿上,脸埋在柔软的布料里,放声大哭。
哭声越来越大,眼泪洇湿了鲜红的纱袍,仿佛那因情爱产生的委屈、因忙碌而生的疲惫,所有的痛苦难过,都化成了脆弱的泪水,涓涓流出。
一只手摸上她的头发,温柔的抚摸。
梨谣抬起头,看见东方安微微弯起的嘴角,垂下眼,又重复了一遍:“娘亲,我错了。”
“傻丫头,我怎么会怪你呢。”东方安轻声说着,不知想到了什么,突然笑道:“要是傅忘川惹了我,我说不定会生气还,会气的打他。可是我永远不会生谣谣的气。”
“呃……”梨谣破涕为笑:“你又胡说了!”
话一出口,她就愣了。这分明就是好友之间亲昵的语气,哪里还有半点对长辈的敬重。
谁料东方安却并不生气,只捧起她的脸,同她脸贴着脸,柔声道:“谣谣,你是我的女儿。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约束,我希望你……永远快乐得活着。”
两人之间冰释前嫌,不仅恢复了以前的玩闹,更多了一份亲人之间的温馨暖意。
梨谣是东方安亲自送回去的。起初梨谣吓了一跳,说什么也不肯同意,东方安却佯怒道:“我送自己的女儿回去,谁敢说半个不字。哼,就连傅忘川都不敢拦我,谁敢拦。”
梨谣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忍俊不禁。
东方安故作委屈:“那谣谣可是嫌弃我看不见,我虽然目不能视,但并不是个废人,我可以……”
“不、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!”梨谣吓了一跳,忙不迭的摇手,也忘了东方安其实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。
“那就是同意了?”
“我……我,那个……不是……”
最后争论的结果,就是梨谣举手认输。当然,她可不敢让东方安真的当“护卫”送她回去,一路上基本上都是她扶着东方安,一步一步小心的走。就连东方安回去的时候,她都不敢放心,派了贴身的侍女扶着。
其实东方安武功深不可测,周围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。所以一回到寝殿,她立刻便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。
她推开了搀扶的侍女,走到床边,脱了鞋子外衣上去,熟悉的在床上那人怀里躺下,挪动脑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。
一伸手,却摸到了一片不规整的布片。她一愣,随即道:“抱歉,我好像做的有点重了。”
其实傅忘川一回来就看到了玉腕在整理满地碎片,看了看那正是他前两天去城里,见一处衣店里看见觉得好看,买来给东方安玩的那件喜服,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。
暗笑梨谣这么好骗的同时,又为东方安的用心良苦觉得心疼。
索性又拾了几片,靠在床头把玩。正思忖着这布片的边缘怎么如此不规整,不符合东方安的武学修为,东方安就已经踏了进来。
“这是谣谣动的手。”东方安知他所想,不由也有些后悔:“我实在不该下这么重的手,最后还刺激的她亲手毁了这件衣裳。”
傅忘川摸摸她的头发,语气却含着笑意:“你这番设计,一来逼的谣谣不得不去解决她跟浮生的问题,二来让她心甘情愿承认了你的身份,倒着实高明。”
“要不是你默认了,我才不会这么做。”
“是是是,不过法子还是你想出来的。安安,我一直在想,这世上到底有什么是你算计不到的呢?”傅忘川望着她,眼角眉梢都是宠溺的笑意。
东方安想了想,认真回道:“除了两件。”
这话傅忘川原意只是调侃她,却不想她真的回答了出来,不由也是一怔,却没有再问下去。
他知道这两件事指什么。一件是珠瑾,她没有料到珠瑾还活着,导致了那往后的一连串惨痛。另一件是那年五年盟约后,她为自己平定江湖上不愿臣服的势力,自此陷身司灯坊。
无论哪一件,都是她的心头痛。
她笑的无所谓,他却更加心疼。
俯身在她额上一吻,柔声笑道:“你的喜袍已经做好了,待会儿许是就能送来,穿上我看看?”
“不要。”
这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撒娇了。傅忘川听的好笑,却还是忍着问:“为什么?”
“不为什么,就是不想穿给你看。”因为我想嫁给你那天再穿,那是我送给你的惊喜。
就像你将要送我一个脱胎换骨的司灯坊一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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