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那边对孙书民的调查也有了结果:孙书民正是孙晓的父亲,他和他儿子孙泳两父子,是一家小型屠宰场的老板。而且孙书民和常安乐是好友兼生意合作伙伴,常安乐饭馆里面的猪牛羊肉,都是从孙家父子这里进的。两父子经常到常安乐的饭馆来送肉,他们有一辆货车,方便四处运输。
而且据调查了解道:就在郭长江死的第二天的黎明,孙家父子并不在屠宰场,直到快中午的时候,孙书民才回来。而孙书民回来之后,却将屠宰场停业了二三天,才重新开门。
上次,江冲朗他们去清泽市关押郭磊的监狱也已经了解道,自从郭磊出狱之后,郭海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长假,没有人知道郭海请假之后去了哪里。
很快,痕迹科那边对棉花和卫生纸的检测报告有了结果。在黎成勇的鞭子上,发现少量皮屑和血迹,经检测:上面的DNA,和更衣室坐墩沙发里,棉花上的血迹DNA一致,是同一个人的,这个人就是郭磊,也就是郭长江。
看来可以确定,黎成勇工作的澡堂,就是案发第一现场。就在江冲朗派人刚刚把黎成勇抓捕归案不到一小时的时候,就看见牛海潮,常安乐,孙书民,还有郭海四个人集体走进了公安局自首:“警察同志,你们抓老黎是不是因为郭磊的事情,如果是的话,我们也有份参与,只是老黎工作的地方方便我们动手,所以在他那里留下了证据。既然我们兄弟几个都参与了,那就不可能让老黎一个人承担后果。”
面对此情此景,江冲朗早就预料到了。审讯的过程异常顺利,这五个40多岁的,中年男人都争先恐后的把最大的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,而警员们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:“郭磊这个畜生,死有余辜。如果他不死,那是老天不开眼。”
这是一个男默女泪的悲伤故事:郭海,牛海潮,常安乐,黎成勇,孙书民。五个男人,分别有着各自的生活轨迹:狱警郭海,早年离异,一个人带着儿子郭帅独自生活;牛海潮,是一家麻将馆的老板,有一名喜欢唠叨,成天把女儿的学习成绩看的比天还重要的老婆,和一个不怎么爱学习的女儿牛卉,每天都在为了生活而奔波;常安乐,人如其名,知足常安乐,开了一家四季常饭馆,老婆温柔,儿子常浩然又听话学习又好,一家三口羡煞旁人;黎成勇,早年离婚,儿子虽然黎萌萌跟着妈妈过,但是儿子却跟黎成勇更亲,经常跑到澡堂来看自己的老爹,这简直是黎成勇这一辈子最自豪的事情;孙书民,,开了一家屠宰场,儿女双全,儿子孙泳,女儿孙晓,一家四口,其乐融融。
五个男人,彼此之间的生活轨迹各自独立,但是又偶有重合:常安乐经常从孙书民那里进肉,黎成勇喝了两杯酒之后,会去牛海潮的麻将馆玩两把。,但是也仅是点头之交。五个男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,他们的孩子都在县城里的一所名叫长江小学的学校里面读书。
如果没有郭磊,这五个男人的命运和人生轨迹,恐怕就会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的下去。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的难以捉摸。8年前的那个夏天的傍晚,恐怕是这五个男人一辈子都不愿回忆起来的伤心事。
这天是周末,学校放假。几个人要么自己来,要么夫妻两一起来接孩子。半个月没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女儿,他们都急切的盼望着看到自己的孩子。
很快放学的时间到了,学校里的小学生们鱼贯而出,或三三两两,或成群结队的走出,走到自己的父母的身边,准备回家。只是谁都没想到,一场灾难悄悄降临。
满身纹身的郭磊在这个时候出现了,他手里拿着一把刀,满腔的怒气和酒气。郭磊看到了这群小学生,失去理智的他把他的这股火全撒到了这群小学生身上。就在那一天,整天大街都被鲜血染红,被惨叫声,哭声所笼罩。那一天,整个城市都在哭泣。
这场惨案中,造成了5死多伤。郭帅,常浩然,牛卉,黎萌萌,孙晓。五条如花的生命,尚未盛开,就以经凋零了,也是从那天起,这五个男人的命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。
在得知自己女儿的死讯后,牛海潮的老婆就疯了,从那之后,只要看到年轻的小姑娘就会叫:“闺女,你都多久没回家了,是不是还恨着妈妈呀,你快回来呀。”;常安乐的这一生,都不会再安乐了,儿子死后,他的妻子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,躺在床上一病不起,不到一年之后便撒手人寰;黎成勇从那之后,再也不会有个小男孩跑过来,在他睡着的时候,学着他搓澡的样子,给他做“全身按摩”,郭帅从那一天起,几乎丧失了生活的希望,几次差点喝完酒后,想要寻死;孙书民失去了自己的掌上明珠,而且他的妻子也在一年后伤心离世。五个家庭,就这样都被毁了。而这一切的一切,都是拜郭磊所赐。
在审判郭磊的这今两年的时间里,五个男人要么在网上交流近况,要么组团一起去省城找律师。命运,将他们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生轨迹连在了一起。
审判书下来的那一天,整成城市都在下着绵绵的阴雨,仿佛这个城市都在哭泣。小旅店里,五个男人坐在桌前,要么狠狠地抽着烟,要么闭着眼睛沉默不语。郭海默默的宣读了审判结果:郭磊尚不满17岁,按照《未成年保护法》因此不适宜适用死刑。也就是说,这个畜生不用偿命。
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,最后黎成勇首先打破了沉默:“妈的,老子不懂什么叫《未成年保护法》,那畜生现在在哪,大不了老子弄个炸弹,和他同归于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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